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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了上好三黄膏来,说是心疼我女儿家伤了手。”当然了,这个是她瞎编的。
    这个妹妹嘴毒,向来知道怎么戳她的心窝子,一般这个时候怕是梁淑甯该挂不住脸了,可今时不同往日。梁淑甯估摸着,周双白初入梁府,父亲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拨去的吃穿用度并不宽裕,哪里还有闲钱给她送三黄膏,“那你跟双白哥儿关系确实处得好。”梁淑甯语气淡淡应和了一句。
    “那是自然的,双白哥儿千般好万般好,人以群分,离近了连带着我也好。”梁淑仪只当她吃味,毕竟是年纪小,口直心也快,为了气梁淑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只怕是妹妹年纪小,也没见过什么人物罢。”梁淑甯一副老人家口气,颇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妹妹,存心了想揶揄她玩儿。
    “你知道什么,我小娘说了,双白哥儿年少成才,学问相貌都是顶好,父亲看重他,认了他想必也是给梁家未来添个倚仗,若是未来真中了状元郎……”姑娘家脸皮薄着,梁淑仪到嘴边儿的话又噎了回去,只是偏了颊去,红透了耳根。
    梁淑甯被她给逗笑,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妹子瞧人的眼光竟也这样毒辣,分明是要一语成谶。至于她后半句,猜也该猜出来,家中丰哥儿尚在襁褓,若周双白真中了功名,自然撑得起梁府的门面,到时候梁植便不必大费周章打什么榜下捉婿的算盘,家里就有现成的一位不是。
    瞧二妹羞赧着脸,梁淑甯眸色清冷,心里暗忖着,那妹妹这回可要抓紧了这未来状元郎,这辈子的状元夫人便由你来当罢。“你有哥哥疼,自然也不缺姐姐这份儿,这不特地了带血燕给你补身。”懒得再同她周旋,起身欲走。
    “谁稀罕你的,不知哪里淘腾来的次货,爹爹向来最疼我,什么样的金丝燕盏是我没见过的。”梁淑仪只觉得今日的大姐说不出哪不对,被她像逗小孩儿似的看了半天,终于性子发作起来寻衅。
    只是这股子邪火还没来得及烧热,就被屋外进来的徐小娘给生生打断了,“和甯姐儿说什么,这样热闹?”想必听壁脚有一会儿了,见梁淑仪嘴里愈说愈不上道,速即进屋打圆场的。
    那徐小娘是典型江南女子,面皮白净保养得当,全然不像生养过的,难怪会荣宠不衰,语调里带了点吴娃越女特有的娇媚,手上松落落地套了一个南工绞丝软玉镯,两股子并得精巧,做工也不输扬工的玉连环了,“怎的呀?惹得大姐姐不高兴了?”徐小娘佯装着打量起两边脸上的神情,那梁淑仪正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斗架的样式。
    徐小娘一直把梁淑甯当小孩儿好哄弄不假,只是台面上她仍是府中嫡女,怎有说怠慢就怠慢的道理?徐小娘会做人得很,立时板起脸就要训起梁淑仪来。
    梁淑甯却侧身一挡,徐小娘看着大姑娘今日周身气度与往日大相径庭,褪了那股子怯意,正想细究,却听梁淑甯张嘴轻声有礼地,“淑仪是小孩子,我不会同她计较。”
    还是平日里那个慢条斯理的模样不错,只是眉眼间微露的锋芒,竟教徐小娘都忍不住抽了一冷,不同小孩子计较,言下之意该同这教孩子的计较了。
    徐小娘出身不算好,地方芝麻官之女,还是个庶的,家中嫡母又苛得紧,自小没少在那嫡庶之上吃过亏,方才梁淑甯分明端出了那股子嫡女的派头,居然把她给唬住了。平日里软脚虾一样的大姑娘,落了一趟水,倒就地学会放冷刀了?
    邪门儿!徐小娘正想着开口辩驳什么。
    又听她慢声道,“丰哥儿可睡着了?我来一趟,顺道瞧瞧他。”
    徐小娘当下想起自己可是生养了府上唯一的哥儿,立马腰杆子又硬了几分,“丰哥儿睡了,难得甯姐儿来,在旁瞧几眼,不打紧。”
    梁淑甯回想前世,跟这位徐小娘倒真没什么交恶,其实说句公道的,梁植强势,一颗心又全想着如何在官场摸爬,最忌衅起萧墙,对这后宅也是铁腕操持着,但人心总还有点温情在,徐小娘毕竟给他添了一对儿女,人心本就是偏着长的,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回这徐小娘,除了将自己房里的滚刀肉晴玉给硬塞进了她凝霜阁,除此之外明面儿上还真算过得去的。
    徐小娘娘家地方小,随梁植入京后,一直都苦于交际。毕竟这儿是四九城,谁家还没个做京官的远房发小?鼻孔看人那是常有的事。梁植虽说是个四品官,家里正妻位还空着,京城里的太太小姐们有个雅集诗会,投壶捶丸什么的,下拜帖还是都冲着梁家嫡女脸面上来的,谁又有心去巴结个四品官的妾室呢。倒是想给梁植说亲续弦的真不少,可见,这徐小娘自己也内忧外患的。
    此时丰哥儿在摇车里正酣着,软嘟嘟的甚是可爱,梁淑甯想着似乎自满月宴上见过一次,后便再没来看过,作为家中长姐也确实说不过去,自己做得欠缺,便不兴不落人家口舌的。这徐小娘既为人母,则为子女计之深远,人物面面观,何苦不就事论事,人性本善变,日后且行且看便是。
    和徐小娘又踱回外间客套几句,认秋忙得上来迎她,像是生怕自家小姐在内室被人欺负了似的,梁淑甯这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