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υ Θαντου·塔纳托斯之镰]——
[Πυροτεχνματα τφρα·灰烬死焰]——
消失吧,我厌恶的宿命,我避之不及的因缘…我未来的恋人。
她轻声低喃。
“你是天使吗?”
本该沉眠的男孩不知为何转醒,丝毫不知几乎要触碰到他的指尖暗藏着死亡的吐息。
他只是懵懂地凝视着女神和她身后的圣洁双翼,带着恍惚问道。
“我不是。”
艾尔索回答,瞳孔里第一次映照出男孩的轮廓。
“那你是一定是来帮我达成愿望的女神了。”男孩肯定地说,迷蒙从他的脸上褪去,眼里涌上期待——没有什么能比在生日当晚许愿后见到真正的神明更让他兴奋的了。
女神露出一个温柔兼具残忍的微笑,“我没有听清你的愿望,再说一次吧。”
作为帮助她划破命运之线的交换,她允许男孩提出一个要求。
小小的男孩说:“我想要成为英雄。”
“伟大无私的英雄。”
他纯粹的蓝色眼瞳里盛满了欣喜,再开心不过的样子。
艾尔索看着他,轻声道:“你会的。”
说着,她的指尖溢出魔法因子。
幽深蓝光击中了男孩,他欢欣雀跃的眼睛猛地闭上,脸上的笑意也一并凝固。
已经撑起身的他摔回到床上。
片刻的死寂后,他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女神收回她带着几分僵硬的手指。
她…没有下杀手。
[Τραγοδι του Σφωνα·修普诺斯之歌]——只是一个让人安心入眠的魔法。
低头看向沉睡的男孩,她的眼里浮现出茫然。
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究竟在想什么!!!
仿佛突然从梦魇中惊醒,艾尔索执着的杀念宛如潮汐一般——曾经汹涌地膨胀,尔后澎湃地退去。
徒留内心海岸满地的斑驳痕迹。
无法再看酣睡的孩子哪怕一眼,女神在转身前匆匆打出一道橘黄色的、看起来就很温暖的魔法。她的脊背仍然挺拔,但她离开庄园时的姿态却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在云雾散去的城市上空展翅,艾尔索在急速的飞行中诘问她自己——
她在做什么!
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脱离命运的囚牢,难道她就非得成为她最厌恶的存在吗?
套上冠冕堂皇的借口,肆意决定别人的一切,她刚才的所做所想简直就和…她痛恨至极的命运一样。
高高在上,傲慢到丑陋。
那个男孩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会历尽坎坷成就非凡。
他会变成一个英雄——或许不是他现在想象中的模样,但无疑仍是彰显人性光辉的英雄。
而她居然会为了自私至极的荒诞愿望,试图将这样的英雄抹杀。
在和男孩短暂的对话中,艾尔索想到了很多。
她想起一度郁郁寡欢,现在仍被迫偏居一隅的斯库拉。
她想起被剥夺感知,化为虚无,只能飘荡在焰界的波洛斯。
她想起当初被命运戏弄时,她无能为力的愤怒和感伤。
她有多么憎恨命运,就有多么无法面对刚才的自己。
——只差一点,她就会毁灭一个无辜的存在。
为了捍卫神权她可以冷酷,为了惩戒罪恶她不逃避杀戮,但她不曾针对过无辜的人或神。
因为她不愿意——针对无辜者的恶意,最为卑劣。
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有被愤怒和仇恨完全操纵的时候。女神苦笑。即便她最后关头收手了,那一瞬间极度恶意的心思也无法被抹去。
至于突然醒悟时,条件反射一样使用的入睡咒语,和匆忙离开预备犯罪[?]现场时,出于难以言喻的补偿心理送出去的祝福魔法,艾尔索感到有些庆幸。
她实在无法继续面对那个人类幼崽清澈明亮的眼睛,也无法毫无作为地直接离开,所以…大概…她走之前做的事,没错吧。
难得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迅速回到南川山脉的女王没有和任何臣民提及她去人间的经历。就连在魔法通讯中,被斯库拉发现情绪不对劲的时候,艾尔索也解释得含糊其辞。
没脸说出口自己卑劣至极的念头,女神只说梦到了关乎自己的未来,所以去人间转了转想起很多往事。
海仙女体贴地没有多问。
很快,无论有意无意,忙碌的女王就把这段糟糕的经历掩盖在记忆深处,不去想它。
直到二十多年后,命运又一次把记录着她曾经所作所为的男人带到她的面前。
而在她逐渐被男人吸引的时候,艾尔索久久不曾袒露心意,无非也是因为这难以启齿的隐瞒——在替韦恩解决完问题之前,女神不觉得她作为曾经的杀手,能心安理得地示爱或是接受爱意。
刚才在波洛斯恶意的言语里,艾尔索不是没有察觉到祂想做什么——通过恶德女神之镜,神子窥探到了女神曾经的恶念,而祂似乎觉得揭露这段故事会是对女神和男人绝佳的报复,于是祂就那么做了。
而作为最了解神子本质之一的存在,艾尔索意识到了祂的企图,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