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的生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命运…是不存在的。蝙蝠侠坚信。
    暂且不提宿命论这种无解辩题，摆在布鲁斯眼前的还有更加紧迫的事情等着被解决。比如带这诸神印记的娜迦海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再比如他和小狮子刚才是怎么无声无息中招的。
    而现场为什么找不到丝毫的施法痕迹？
    侦探记得清楚，在他看破箭的幻象的瞬间，就感到周遭环境的异常。而在小狮子清醒后，包裹住他们的那种诡异气息一瞬不见，不留痕迹。
    满地狼藉和遍撒的道具都是他和杰拉德的作为，而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元素残留和施法者的线索，古怪至极。
    万年记忆传承兼天生魔法使用者的斯芬克斯幼崽不能理解这种异常，“能让我中招的至少也要八阶魔法，而神话领域的施法要求极为苛刻。如果是特定场地的魔法，那在我们来到这里时我就该感受到特殊的魔力波动。如果是储存于某些物件上的魔法，即便是一次性的，也该有些零件残余。退一千步，即使是个远程触发的一次性自毁道具，那魔法消失后的元素因子呢？别说找线索追查敌人了，我们现在连证明受袭的证据都没有。”杰拉德郁闷地发现情况超出了它的知识面。
    “没有线索的本身就是线索。”侦探并不沮丧，“如果说你所信仰的神力体系中不存在这样的魔法，那就说明异神的确介入其中。”
    “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啊，人类。”
    谁…？
    谁在说话？！
    警戒瞬间升到极致，手握蝙蝠镖的侦探转身朝向声音的来源。
    布鲁斯只觉得不可思议，战斗直觉拉满甚至还有艾尔索祝福增益的他居然对周遭突然多出来的存在没有任何感觉。
    本来郁郁的小狮子也在听到莫名声音的时候肉眼可见地炸毛了。它是真的被惊到了——武力与智慧兼具的斯芬克斯怎么会被贴身还没察觉？它的战斗天赋，野性直觉呢？到底是焰界怪物太多还是它太弱了啊！
    同样一秒进入战斗准备的杰拉德在看到那个存在时熄灭了所有杂七杂八的心思。相较于侦探对于神秘侧的一知半解，拥有传承记忆的它现在只剩下满心的震撼。
    “你…您是…传说中的…”杰拉德的说得磕磕绊绊，语气中透出不敢置信，“神王与智慧女神的后裔…？”说到后面，它的话语终于趋向于流畅，但依然带着迟疑。
    不知名的神裔倒是言笑晏晏，“南川山脉的臣民可不该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尤其你还是一个斯芬克斯。”
    “是我失态了，殿下。”杰拉德从原本失神的状态中回魂，勉强表现出镇定，它可不想丢南川山脉的脸。
    被称为殿下的存在看向侦探，饶有兴致的模样，“她真的很重视你，我都要数不清你身上有多少魔法和祝福了。”
    即使杰拉德已经完全卸下防备，小狮子似乎觉得根本不是对手所以直接放弃抵抗，但一直沉默不语的侦探仍保持着警惕。布鲁斯打量着眼前的男性，思绪转动不停。
    祂无疑是俊美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神性。艾尔索也有着属于神的傲慢，但和眼前这位殿下相比起来，女王简直平易近人到了极点——艾尔索更多的是为了在臣民面前展露威严，私底下没什么架子，而祂的眼里只有一片虚无，仿佛没有什么值得祂入眼。
    脸上虽然带着笑意，说话也温和，但布鲁斯却感受不到其中丝毫的情绪波动或亲近意味。祂的一举一动带着说不出的违和感——祂勾起了嘴角，但那不是笑，祂也根本没有在笑的意思。
    杰拉德口中的神王该是手握雷霆的宙斯，而智慧女神则是宙斯的第一任妻子墨提斯。关于墨提斯的传说不外乎于她被预言将生下一位推翻宙斯统治的神子，而宙斯为了维护自己的神权不惜用花言巧语把女神欺骗后吞噬了她。但当时墨提斯已经怀有身孕，女神使宙斯头痛无比，最后还是工匠神赫菲斯托斯出手劈开了宙斯的头颅，从中雅典娜一跃而出。
    但人间的神话中从未提及过墨提斯另一个子嗣的名讳，那个本该强大到超越祂父亲的下一任神王。
    如果是神王之子，那杰拉德称呼其为殿下也是很合理的。
    看小狮子那令人迷惑的表现，这位神裔恐怕不仅实力超凡，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侦探冷静地得出结论。
    既然身份高贵的殿下都主动搭话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继续沉默，于是布鲁斯说：“承蒙艾尔索的厚爱。”他只感谢女王，不提别的。
    神裔还没说话，调整好状态的小狮子抢先开了口：“殿下怎么会在这里？您已经观察我们许久了吗？”深谙能者多劳这一点的杰拉德决定主动出击，比起对神界暗潮几近一无所知的男人，身为传说种的它知晓得要多得多，自然也要扛起应对神子的责任。
    “感受到她的力量波动，我自然要来见见。”回答着小狮子的话，神子却依然看着侦探，“然后看见了你们精彩的表演，十分有趣。”
    所以祂一直都在附近，侦探分析。艾尔索的力量波动说的就是在应对箭雨时他甩出去的由女王附魔的道具，而精彩的表演无疑是说祂把他们被陷阱魔法作弄的模样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