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的光阴，一听到那个该死的名字艾尔索都克制不住自己瞬间满溢的怒火。在暴怒之下灭杀妖怪后女神甚至还冷酷无比地想自己实在太过仁慈，这么痛快就杀了着实不够解气。
    至于开始没有被波及的双头蛇，艾尔索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杀无辜。别开玩笑了，那条蛇身上的诡谲气息比起另外两只妖兽可是有过而无不及，它没对韦恩出手也只能说明它更为阴险圆滑，栽在双头蛇手里的生灵绝对不在少数。
    就为了三个恶贯满盈的妖物，韦恩还要指责她，还露出那种神色——仿佛被欺骗了一般的失落模样。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绝不可能，艾尔索觉得自己接下去能说出难听十万倍的话就把男人果断送走，免得她更加难受。
    但她现在就已经够不痛快了。
    暂时不想见任何熟人的女神想起蛇妖死前的疯癫恶语，觉得自己找到了出气的好门路。
    我今天就要让你在焰界的信徒仆从消失个干净，怒气横生的艾尔索暗暗发狠。
    ——
    被女神一言不合直接传送的布鲁斯也有些难安。
    他知道艾尔索即便不是完全为了他出气，但多少也有点为他的成分才痛下狠手，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愿意看着女王如此狠辣果决——他知道女神的本性绝不嗜杀。
    艾尔索说的没错，似乎他作为蝙蝠侠时的不杀原则在现在的他身上也体现出了几分。
    往好处想，我现在更能理解蝙蝠侠了，布鲁斯苦中作乐，却压抑不下他的后悔。
    我到底说了什么蠢话啊，男人懊恼。
    他并不认为他是错的，但他的话无疑说在了错误的时机，而且未免太不好听。
    现在想什么也有点晚了，侦探找回理智，观察起被他女神传送来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水泽光芒，仿佛身处传说中的沉没古国亚特兰蒂斯，布鲁斯看着眼前的深蓝宫殿和流淌不息的清澈溪河有些震撼。
    波光粼粼的环水宫殿有着不同于戴尔菲恩自然狂野的美丽，水上城堡更显神秘雅致。
    黑蓝长发的女性自城堡中缓步走来。
    她像是来自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拜占庭皇后，白皙的锁骨在水纹细光中熠熠生辉，多段的长袖缀满金银绣线，纤细的宝石束腰下，浮华至极的黑色裙摆如花盛开。
    戴着银色额冠的海洋之女开口：“韦恩？”
    她的声音深邃，笼罩在额冠垂坠细纱之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但仅凭借那一星半点的模糊轮廓都不难推测出她是何等美艳无双。
    这和传说中六头十二臂的可怖怪物也差得太远了，布鲁斯心想。
    “日安，福耳库斯之女。我是布鲁斯·韦恩，与艾尔索一起来到焰界的人类。”牢记艾尔索的忠告，侦探有礼地说。
    “日安，人类英雄。”斯库拉轻笑，“艾尔和我说过你的故事。”
    “过来吧。你刚到焰界就被失控的法阵作弄，去了不知名的地界，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转身，深色裙摆淌过浅岸，引起阵阵涟漪。
    布鲁斯跟在海洋神之后，步入水泽城堡。
    “在发现你没有跟着传送法阵到我这里的时候，艾尔放下杰拉德就去找你了。”她轻声细语，“才和我打了个照面、说了两句话，她就急不可耐。明明你是个英雄又有她的祝福，怎么样都不会有太大危险，但她还是放心不下你。”
    明明海洋之女的声音婉转，布鲁斯听着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凉意。
    这算是来自女神闺蜜的诘问吗？侦探内心有些沉重。所以在艾尔索放弃和好友叙旧直接来找他的时候，他那样说话才会让女神如此恼怒吧。
    斯库拉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异样，但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所以我那色令智昏、急切去找你的挚友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如果不好好回答可能要大事不妙，直觉敏锐的侦探在心底叹气。
    “艾尔索在一处平坦荒原找到了我，当时正有三只焰界妖魔对我挑衅。”边说边思考的布鲁斯不确定该不该把当时的情况说全，“艾尔索的祝福让那些不自量力的妖物自食恶果，在她赶到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受到伤害。”
    “她似乎出离得愤怒，直接用神光湮灭了妖物们，包括其中一只没有冒犯我丝毫的双头蛇。”决定老老实实说完的侦探觉得隐瞒没好处，况且两位女神看起来关系好得不行，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
    本来一直平和的海洋之女突然变了语气，“艾尔有那么生气？”她似乎感到惊讶，“既然你无恙，向来宽容的她怎么也不该迁怒。”
    “甚至还动用太阳神权…韦恩，你有什么线索吗？关于艾尔的暴怒。”她问。
    布鲁斯灵光一动，想起了某些传说故事。串联起所有线索的侦探顿时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
    他大概猜到为什么海洋之女不喜欢她的名字，又大概知道为什么艾尔索会暴跳如雷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说实话，他很可能要面对第二个暴怒的女神。一想到温和的艾尔索都能在瞬间被激怒，他就不是很想和神话中的当事神之一说刚才娜迦女妖说的话了。
    洞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