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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一道口子。哥哥十分着急地看信,就好像生命快要逝去了一样。
    信看完了,哥哥的眼睛呈现迷惘的姿态。
    “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反倒是自己先开口安慰着哥哥,“人家已经愿意与您结合了。故意说着刁难的话呢。说是公主,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女人的话呢,就会有想要撒娇的心情,您是能理解的吧?不理解也没关系。总之,总之,并非是强迫您要照做。给她带过去点什么奇珍异宝,要是嘴巴上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得要命。这个时候千万别再傻乎乎地把礼物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啊。哥哥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的心思。要早一开始让我来安排,哪有这么复杂?都是很简单的事。”
    哥哥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看起来很迷糊的样子,眉毛绞在了一起,“就是带礼物过去的意思……”
    “您真是个笨蛋,追求了老长时间,说到讨人欢喜的礼物呢?一件也没有,您到底在做什么呀,就是讨礼物啦。人家着急死了!”
    “原来我什么都不明白啊……”哥哥忧伤的神情,仿佛院子里的樱花枯死了一棵。
    “这下子倒好了。”藤大纳言一边笑着,一边不断替他擦拭往皮肤外浮出来的黄水。
    第28章 (二十八)
    还剩下一天。
    藤大纳言的身体忽然转好, 伤口尽管还是很疼,比先前几天要好很多。自己双腿上粉色的皮肤有些浮起来,又有一些痒, 脓汁居然几乎不流了,真是不可思议。右尉说这是好事, 一定会好起来的。自己默念着“一定会好起来”的话,仿佛已有了大病痊愈的振奋。
    宁和的下午,正殿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哥哥的身体正是在这一天出现了额外的状况。接着, 那边就开始“定光!定光!”地大叫。
    这是哥哥的声音, 自己与右尉一道赶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痒,好痒啊!好痒,好痒。快受不了了……”
    已经远远爬到了门口的,一直在颤抖着的侍女,连避嫌也浑然忘记。看见藤大纳言来,嘴里嘟囔着, “他啊, 他啊……”颤颤巍巍地瞥向帐台。
    藤大纳言安排右尉遣散人群,自己则一步一步, 小心翼翼地钻到帐台里。定光大进刚才进去看过一次, 这时候无言地在外立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哥哥被掀开衣服的手臂上, 看起来好像与常人有出入。起初还以为是又罩着一层纱,或者有什么药粉弄上去了,没擦干净。定睛一看, 原来那里的脏东西是从肉里长出来的。
    瘤。
    不可计数的肉瘤,米白色。生得错落有致,像蛤/蟆的脊背, 像水藻上的鱼子,像藤花的花瓣。哥哥一旦呼吸,那些圆粒就会轻轻颤动,藤花在风中摇摆起来了。
    立春的这个白天,风竟有些寒冷。自己的双手也不觉颤动着,好像谁在头顶给自己泼了一瓮冷水。
    哥哥还在低吟着,“定光,定光!唉,定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藤大纳言问道。
    “痒啊,痒死了,你在做什么呀?”
    触碰到金鲤嘴唇时的恶心又潮水般漫进脑中。摸到那些圆粒,远比见到时可怕成百上千倍。简直像是地狱里生出来的东西,外壳坚硬里面却很柔软,自己的身上也好像痒了起来。
    “还是痒,好痒啊,真不舒服……”
    不光是手臂上,动来动去的哥哥把被子踢到一边,裸露的双腿上也同样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嫩芽。
    “哥哥,哥哥,”自己极力维持镇定,可声音还是像运输中水桶里的水一样,跳跃不已,“哪里痒?哪里最不舒服?”
    “背上,背上。”
    自己爬出帐台,将一动不动的大进使劲儿地拉过来。大进低声问道,“是……是豌豆疮吗?”
    “不是的,别瞎说。”
    两个人一起解开哥哥的衣服,把他翻了过来。
    脊背上的圆粒比手臂上的还要密集,生得也更加壮硕。大进见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地抓了两下自己的后背。
    “这里?”自己的双手已经伸到了哥哥的皮肤上,大进讷讷地看着。哥哥的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哼了两声。
    藤大纳言抓过那崎岖的脊梁,圆粒在搔摩之下,如迎风凋落的樟花。
    “可以了吗?”
    哥哥不吭声。大进与自己赶紧给他穿好衣服。哥哥的神情平静下来,眉间很深的黑色沟壑不见了。
    “还有哪儿?”
    哥哥摇了摇头。自己沉默着斜坐在浜床的边沿。过了一会儿。哥哥忽然伸直了手臂。藤大纳言还以为他又有哪里难过,急忙倾身过去查看。哥哥嘴唇紧闭着,两只手像在抓挠什么似的,互相把卷到手肘处的袖子捋到手腕,确认了那蟾蜍一样的皮肤被衣服牢牢地掩住之后,两只手臂都钻进被子里。
    眼看着这一幕的自己心中的难过,甚至无法以哪一个亲人的离去来诠释。哥哥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中间,又伸手出来将被子往脖子上提了一点,然后无比认真地振了振伸出的那条胳膊上的衣袖。一根手指紧紧地将袖边钉着,再把手臂藏回被褥。
    “哥哥,你睡着了吗?”自己轻声问道。
    “定光,定光。”哥哥小声地回应。
    “我在,我在这里。”藤大纳言大声回答。
    “定光!定光,定光。”
    “就在这里。”自己双手一抖,差点碰到被子里的哥哥的手臂。
    “啊,嘴巴好干啊……”
    藤大纳言又从帐台里出去,招呼大进端水过来。折腾了半晌,水放在案上的盛水壶一样的大碗里,终于摇摇晃晃地呈了进去。
    “坐起来喝吗?”话音未落,哥哥的上半身已经支了起来,被子从他脖子上滚落。
    “啊,啊,好冷啊。”
    定光赶紧把被子提到他肩膀上,自己则吃力地端着水,哥哥的嘴怎么也对不准碗沿,水多多少少洒出来了一点。看着被子上变深的点点斑痕,藤大纳言的焦躁之感急急上升。
    “好了好了。”这是自己催促哥哥的声音。
    碗被拿开到一边,半空中哥哥的嘴发了一会儿愣。
    “水呢,我口干啊!”
    “已经一碗了。”
    “嘴巴很干啊!”
    哥哥现在还能清楚地思考问题吗?大进被自己眼神示意了一番,“蹬蹬”地跑出房间去打水。等待的这一会儿,哥哥既不吵也不闹,紧闭着的双眼又好像认真在思忖着什么。
    空气里这时出现了一种,有别于臭气与药味的香甜的味道。那是苏蜜的香味吗?闻久了臭味,往往会出现一种幻觉,将那种味道与另外的味道联系在一起吧。
    自己在一瞬间变得很想吃苏蜜。不知道是空气里散着的这股与牛奶相似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