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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擦眼泪已经熟练地不会在脸上留下痕迹。
深吸了一口气,章燃冷冷的看着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最后发现,衣服竟是这般的合体。
“呵……”
这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差点又勾出来章燃的眼泪,章燃闭上眼睛,呢喃道:“你既不喜欢我,又何必对我如此好?”
赫阳其实并没有离开,他一直在门口等着。
见章燃最后还是穿了他的衣服,赫阳脸上没有表示,但是眼睛却是亮了很多。
他上下打量了一通章燃,赫阳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这身衣服果然很衬章燃。看了一通下来,他伸手将自己头上戴着的象白玉簪拿了下来,二话没说就戴在了章燃的头上。
满意地点点头,他说道:“这样就好多了,我一直觉得你身上少些什么。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章燃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只象白玉簪的由来。
那是赫阳的生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赫阳的生母死的时候,赫阳还没疯。
看着戴在章燃头上的象白玉簪,赫阳的眼神又恢复了出见章燃时的温柔,不过似乎也不太一样,那眼神中似乎还夹着些许的悲伤。不过,章燃最终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问出口。
第211章 狈与嫉妒
或许在这个世间,两个相同的人是会彼此受到感应也说不定。曾经,宋施在齐恒的身上嗅到过同类的味道,他们同为复仇者,是为了达成所愿不择手段的人,后来,他们成了朋友。而现在——
因为赫阳的名声实是不好,所以在他领着章燃进宫来的时候,他特地遣散了随侍的宫人。
当他见到章燃的时候,宋施没有来由的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一种令人极其不快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看这章燃,宋施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宋施一时没有说话,他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死死地盯着章燃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可是,他就是盯着。
宋施的视线过于直白和赤 裸,章燃将头低的死死的,不敢抬头。一方面,他眼前的人是宋王,另一方面,他眼前的人是赫阳的朋友……
“你怎么了?”
即使是赫阳,此刻也察觉出来宋施的不对劲。
他朝前走了一步,将章燃护在了身后,挡住了宋施的视线。
宋施的眼神,令赫阳很不自在。
赫阳和宋施是在彼此儿时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是不受宠的四皇子,一个是疯了心神的少主,两个人的相识竟是在大街上,烂草堆旁边。那个时候,赫阳正坐在草堆旁边,嘴里还衔着一根杂草,宋施从他面前路过,便主动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宋子放?我见过你,你怎么跑出来了?莫不是,也被你爹赶出来了?”
而这,便是他们友谊的开始。
赫阳知道宋施是个千人千面的性子,一万个人面前,他能有一万张脸孔。心机深重,老练狡诈的小狐狸精,就是他给宋施起的外号。这样的宋施,竟然对初次相见的章燃流露出如此大的敌意,是他没想到的。
“赫阳,你过来这边,我有话同你讲。”
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宋施起身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故作妩媚的朝赫阳勾了勾手,便走到了一边。
赫阳眼见着宋施这样,眉头立即紧锁,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过去。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宋施,对方是断然不会在自己面前刻意的表现出一副狐媚样的,因为对方也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狐狸。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在赫阳走向自己的时候,宋施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章燃,发现果不其然,对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随着赫阳。
而后,他便更加亲昵的伸手揽住了赫阳的胳膊,靠了上去。
“你什么情况?”
赫阳从不喜欢和别人凑得过近,他下意识便嫌弃的想要躲开。
“他对你动了心思,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没等赫阳动,宋施便低着嗓子如此说道。
这下,赫阳再也没心思躲了。
赫阳想,这本来是不应该被捅破的事情,这样,他就还能假装不知情的在临走时多给章燃一些好,可是,宋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见他不说话,宋施一愣,随后继续说道:“你既然看出来了,还这样做?不清不楚的把他放在我这里,你做甩手掌柜?”
“不然呢?”赫阳被揭穿了心思,有些恼怒,他看着宋施,眼里夹着怒气,“我要带他走吗?宋施,我是要救他,不是要害他!”
“可你把他留在这里,也和害了他没什么两样……”
面对赫阳的怒火,宋施寸步不让。
“他和我很像,是那种一旦陷入仇恨当中,就无法回头的人。”
说着,宋施扭头看了一眼章燃,“如果你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再让他见过阳光之后又把他留在黑暗,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救他……”
而后,宋施垂下了手,叹了口气。
“他会恨你的。”
“呵。”
听完宋施的话,赫阳只是一声轻笑。
“我这一辈子被人恨的还少吗?不差他一个。而且,我当初就他纯属一时兴起,不管黑暗还是光明,都可以,我只要他活着。”
说到这里,赫阳似乎在不想就这件事再说些什么。
他拍了拍宋施的肩膀,说道:“朱容许要有动作了,你小心着点,我走了。”
自顾自的说完自己的话,赫阳果真扭头就走,他甚至连看都没看章燃一眼,走的潇洒而又干脆。
章燃回头看着赫阳的背影,他想追上去,可是直到对方离开,他都没走出去一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
宋施重新回到王座之上,这一次,他没再紧盯着章燃看了,随意地拿起手边的一张折子,隔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说道:“章燃,赫阳是个没心的人,你该清楚。”
见他身为宋王,竟会开口对自己说这种话,章燃很受打动,可是又想起他二人刚刚那亲昵的举动,这份打动瞬间就消减了大半。
章燃是个心眼极小的人,遇上赫阳的事,就更是狭隘善妒。
所以,他只是搭下眉眼,深深地行了一记跪拜大礼,说道:“多谢王上挂念,草民惶恐。”
宋施见他这样,也只是笑了笑,没甚在意。他精通人心,章燃的心思他一看便知。
不过,眼下他更加在意的是赫阳临走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关于朱容许。
思忖了片刻,宋施再次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他来到章燃的跟前,垂眼说道:“孤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是聪明人吗?”
“草民,自认不是蠢笨之徒。”
章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