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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流年已过,当时种种,早已面无全非,谈及无益。”
见他的秉性脾气依旧如故,周夔无奈的笑了笑,他拿起那盏茶,然后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周夔站了起来,他拍了拍程莲的肩膀,说道:“又说谎。”
说着,周夔便走到了门口,他站在门前,最后说道:“你这两个徒弟我会照看,广韵,就交给你了。”
齐恒睁开眼睛的时候,程莲刚刚离开。他盯着眼前的床梁,眼睛一眨不眨。他知道,他做到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君默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手死死地抓着门框。即使当时他站在远处,他也知道那四刀究竟有多致命。眼下,他看着齐恒身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几乎是立刻,他就想起了在此之前他曾看过的齐恒遍布伤痕的身体。如今,在那样一具承受过诸多痛苦的身体上,又要加上四道狰狞伤痕了。而导致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太弱了。
“赢儿……”
想着,他眼眶泛红,指甲深陷进门框,渗出血来。
看他来了,却并不进来,齐恒艰难的侧过头,勾了勾嘴角,笑道:“默哥,怎么不进来?”
齐恒的笑犹如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君默浑身一僵,而后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因为受了内伤,所以君默的脸色看上去也并不是太好,当君默坐到齐恒手边的时候,齐恒开口说道:“默哥,你脸色不好。”
虽然程莲已经齐恒包扎好了伤口,但是伤口处还是隐隐渗出了点点血色。看着那颜色,君默的脸色更加沉重。
见他这样,齐恒轻叹了口气,他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君默的脸,说道:“别这样,默哥,我没事……”
“对不起。”
没等齐恒的话说完,君默一把抓住了齐恒的手,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齐恒的手,如此说道。
齐恒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君默竟然也会主动的做出这种放在平日里被他视为轻浮的举动。
那一刻,齐恒险些失了控。
第51章 尘烟
自从那报信的人离开以后,整整一夜,宋施都没有睡。他坐在周夔的房里,眉头紧锁的等了对方一个晚上。
雨停,日升,一夜混沌之后,天亮了。
其实,周夔也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一夜未归,势必会引起宋施的疑心。世人仅知宋施多智近妖,却不知他为人极端多疑,做事狠决。周夔相信,若有朝一日,宋施登上大位,宋国必将势不可挡。
站在门口,周夔抬头望了望,心里定下主意:若宋施问起,他会知无不言。
推开门,果不其然,宋施正端坐在厅中手边,还放着一册画册。脸上依旧表现的波澜不惊,周夔回身关上门,开口问道:“子放在此,可是在等为师?”
脸上浮起一层浅淡的笑意,宋施点了点头,似是随意一般将手放在那画册之上,手指轻点,继而说道:“老师昨夜之举实非明智,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您呢。”
听他这么说,周夔轻轻的笑了笑,他对上宋施那双颇有深意的眼睛,答道:“若如此,子放此举,岂不亦然?”
随着周夔的话出口,宋施的手之一停,侧脸看着那画册,宋施收敛了些笑意,“老师知我,施向来是唯利是图之人。但是这一次,我只想从老师这里听一句实话。”
说着,宋施拿着那画册站了起来——
“老师年轻之时的经历,我一向有所耳闻。您与程莲、仲孙段以及齐书并称‘缥缈峰四友’。这个名号,当年可谓响遏云霄。直到,齐书娶了氏簇一族的族长,老师四人竟分道扬镳,多年不复相见。”
说到这里,宋施已经走到了周夔的面前,他举起手中的画册,继续道:“直到昨天晚上,老师为了救下程莲的徒弟,不顾身份的现了身。”一边说着,宋施一边看向周夔,“老师究竟和程莲做了什么交易!”
看他竟然已经调查到了如此地步,周夔又是一声轻笑,“交易?我倒是更倾向于称它为两个失败者的互相帮助。”
走回茶桌旁坐下,周夔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说道:“你所知道的,差不多也就是我和他所知道的了。”
一饮而尽之后,周夔放下茶杯,笑的有些苦涩,“和你一样,我们也曾认为事情的转折点就在于氏簇圣烟,但是没想到,后来氏簇一族被无端灭了族,齐书失踪,氏簇圣烟也死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在阻拦我们得知真相一般。齐恒,就是现在唯一能解开这些谜团的钥匙。”
周夔抬起头,看着宋施,继续说道:“其实今日就算你不来问,我也是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暗影。昨晚发生的事,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有人,想在诸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现在,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宋国!”
宋施当然知道周夔所说的事情有多严重,他也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为何。
所以,他只是略微的停顿了片刻,开口道:“施虽非嫡长子,但是亦是宋国人,既然这个人想以宋国为先,那我就有责任将其阴谋彻底粉碎。不过老师,学生有一个条件——”
第52章 动身
宋施说着,便将那画册交到了周夔的手里,“三月之后,北越的那位质子,要由我接管,如何?”
周夔眉头微紧,因为按理,他国质子理应由太子接管,宋施的这一举动乃是堂而皇之的逾矩,而当今宋国国主最恨逾矩之举。
“老师,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不过学生自有学生的思量,老师不必多虑。父王和大哥那里,自有学生去应对。”
周夔盯着宋施的眼睛思忖了片刻,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册,良久,他先是在手掌中控出一团火焰,燃了那卷画册,随后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便是。”
看他答应了,宋施脸上的笑意加深,他拱起双手,朝着周夔深深地作了一揖,言谢道:“如此,学生就就多谢老师的成全了。从此,老师和学生,就是一条船上,同舟共济之人了。”
说着,宋施便走出了周夔的房间。当门被关上之后,周夔坐下来,心想:子放,你究竟意欲何为?
与此同时,北越王都庆阳城。
因为宋国距离北越是在太过遥远,所以为了不耽搁行程,今日便是质子出使的日子。
温祁,字渠稀。一国之公子,虽不是嫡出,但也是长子,按理,出使之日应有车杖随从的护送才对。但实际上,近日来相送的人除了他素日里的几位诗友以外,再无他人。
而他本人也只是带了一位由他的父君派来的带有交好文书的使者,以及两个随行在暗中的影护卫。人情的凉薄冷暖,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