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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同组老师偷摸告诉她“你儿子中午好像跟人打了一架,学生们说把人关厕所又吵又闹的,赶紧问问怎么回事,幸好是没捅到学校去。”
年龄差不多的同事有些知道她与宣承的关系,称呼都是“你儿子”。
井鸥大惊,“怎么打起来的?”
同事摇头,“听学生私下说的,让咱们知道还得了。”
校园暴力是中学生德育教育重点议题,学校对此标准严格,出事则是大事。井鸥虽不相信宣承会这样做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她不教他的班级,只得委托吴老师晚饭时段将人叫到办公室。
门关紧,她单刀直入,“中午怎么回事?”
“什么中午?”宣承打哈哈,“我在篮球场啊,上课也没迟到。”
井鸥敏感注意到他左手手背筋骨处的红肿,瞬时板起脸,“说实话。”
“不跟您说打球去了么,”宣承故意扬起手甩甩,“碰的。”
“打球能碰到这地方?”井鸥抓住他的手一把拽到眼前,太明显了,一看就是握拳打到重物上。
宣承缩回,仍是浑水摸鱼的态度,“我被人撞倒撑地起来,可不就是……”
“小承,”井鸥语气放缓,“今天你必须跟我说实话。现在学校不知道,可万一明天谁捅出去,我心里有底才能在中间想想办法。一旦出事我得想法子保你,明不明白?”
宣承沉默了。
井鸥等上一会儿还是不见他说话,直接提问,“你打没打人?对方还没还手?都受伤了还是就你?现场都有谁?几个人上手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宣承听她胡乱猜测也怕事情会传成与事实不符的情况,停顿过后交待,“有人欺负瑶瑶,我随便吓唬一下。没……算没打人,也没人看见。”
“瑶瑶?怎么扯上……”井鸥眉头拧成一团,“等会儿,什么叫算没打人?”
“就是没打,稍微动了下手。”宣承烦闷地做出一个掐脖子动作,“您放心,董……欺负井瑶那人,她就算找回来也是别的招,肯定不会往学校告状。别人说也没证据,我最多占了会厕所呗。”
井鸥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指他脑门数落,“再怎么样也不能选择这种方式!井瑶受欺负可以告诉我告诉她班主任,我们去找合理的处理方案!你平时挺有分寸的,怎么这种事上犯糊涂!”
“她是因为……”宣承最终没有说出那个“我”字,一半怕被问及前因,更多则是内疚。那时他向井鸥表明,“反正我得护着井瑶。”
这下井鸥笑了,“你能护她多久?”
“有多久算多久。”宣承答得毫不犹豫,脸上呈现出自进办公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认真。
“得了回去吧。”井鸥放人,拿出教师口吻嘱托,“不能再有下次!”
“看情况。”宣承哼笑着答话,关门前又扔一句,“有下回也传不到您这儿。”
那时多好,能批评也能说笑,重组家庭不是隔开每个人的鸿沟,于他们是串起每颗心的锁链。
面前男学生等到人,一个扎马尾同样穿校服的女孩子走到他身边,两人肩并肩离开。
五年或十年后,井鸥想,也许他们就不仅仅是现在这般的同学、朋友。
人是会变的,感情当然也会。
由保护转变为守护,其实并不复杂。
大厅静下来,井鸥对空气叹口气,起身去往井瑶办公室。
门口遇到抱一摞包裹出来的蔡月,小姑娘笑着打招呼,“井姨来啦?”顺手推开虚掩的门,“您快进去,我这快递还没分完先去忙了。”
井瑶坐沙发上正在拆一个快递信封,面前摆着未动的盒饭。抬头看一眼没有作声,继续手下工作。
井鸥在她旁边坐下,“先吃饭,冷了伤胃。”
这句仍没有得到回应,她当然知道大女儿心中有气,默默掰开一次性筷子放到饭盒上。
快递由东京寄来,是几张照片。井瑶一一看过递给母亲,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想到对方可能有疑问补一句解释,“晴子学校的夏日祭活动。”
田中晴子小朋友身着淡粉色嵌有樱花点缀的浴衣,头上戴硬纸裁出的手绘面具,图样是一条蓝色的鱼。有她单独对镜头笑,也有和田中的双人照,还有站在队伍中和一群孩子整齐划一翩翩起舞。每一张井鸥都看上许久,然后说道,“上周我和晴子视频过,她提到参加活动特别开心。田中没翻译明白,看样子就是这个了。”
晴子并不知在自己走失这段时间里“大人们”之间有怎样的争执和埋怨,当然每一个大人都默契地选择不去说——有时无知对于孩童就是一种保护。所以对于晴子而言,这场婚礼之行虽有插曲,却也让她看到父母相遇的故地,见到心之念念的异国景观,更与井鸥面对面有了久违地接触交流,她自然会对母亲变得亲近。无论井瑶还是田中,他们都欣喜于这种变化,唯有隐瞒对象出现的那时秘密才真的产生。
井鸥询问,“照片我拿走一张,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