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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名警察补充道,“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且的确太意外了。事情起因就是两口子因为谁去切水果引发的争吵,吵急了丈夫说要出去透气,妻子呢拿着刀就跟出来了。我们同事去走访也了解到一些情况,这对夫妻经常吵架,邻里左右都知道,男同志呢平时也有暴力行为,就是今天谁都没想到这位被家暴女同志会这么做。总之,现在两个人都被我们扣下了,后期家属可以提起诉讼。”
深夜手术楼层静如止水,井瑶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蓦得一阵头晕。
没有伤到要害。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两名警察嘱咐过笔录事宜先行离开。小雅喃喃自语,“我真是闲的去管别人家务事。都怪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横插一脚,都怪我都怪我,不然承哥根本不会遇到这档子烂事……”
“好了。”井瑶知她自责,抱着人轻声劝慰。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小雅的疑问被留在寂静的楼道里,她不会收到回答。
就是有这样的人。
根本不懂何为正义的愚昧至极的人。
会让怀抱善念施以援助的一方心灰意冷继而去怀疑是否自己做错的人。
好意不被接纳忽而变成感恩戴德谢谢放过,因为再继续下去这份好意将带来毫无道理遍体鳞伤的惩罚。
让井瑶难过的是,若下一次面对同样的状况,小雅也好,宣承也罢,她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站出来。
宣诺赶到时手术还未结束。听完经过又骂又哭,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泪珠依旧止不住。
“不会有事的。”井瑶安慰。她并无落泪的冲动,从到这里至了解完全过程,一丝一毫都没有。对常人来说天降厄运,对宣承来说却是家常便饭。他经历过比之危机百倍的状况,反应速度绝非一般人可比;他受过更重的伤,以至于有些浅淡的伤疤自己都不记得出自何处。即便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也会瞬间判断从而让自己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这是常年训练的结果,除了井瑶,周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事,所以她对他有信心。
她问小妹,“有没有告诉奶奶和小姑?”
“我没敢。”宣诺说着眼泪又落下来。
一股强烈的难以名状的怜悯涌上井瑶心头。她和宣诺再不幸还有井鸥,可宣承有什么?
父母皆不在。最近的亲人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年过八旬的奶奶和都算不上直系亲属的小姑。在外当兵这些年和国内联系几乎切断,儿时交好的院里伙伴也因多年前小学操场那场斗殴终结,唯有季子辰,身在异地最快赶回也要明早才能抵达的季子辰。
如果宣承现在醒来,他大概会难受吧。
没有人守护他,而他守护的东西毫无意义。
手术结束,宣承被送进病房。医生告知刀口很深,所幸未伤及脾肺。另头部倒地遭遇重击引发脑震荡,等病人苏醒后需做进一步检查。
结果是好的。井瑶暗想。
小雅受了伤情绪又低迷,待病人安置好,井瑶陪她慢慢走出医院。两人一路无语,手却紧紧牵着,井瑶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出慰藉。
路边等车的功夫,小雅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井瑶抿抿嘴,而后轻快地笑了,“我很相信他。”
这话使得小雅怔怔,眨巴两下眼睛又道,“井瑶,你记得我说见过你么?”
酒吧初遇,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井瑶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见过。”小雅看着她,“承哥刚回来那会儿有次请大家吃饭,他跟老大要先走,钱包扔给我最后结账。他钱包里有一张证件照,那会儿你长头发,盘在头顶,笑起来跟现在一样单边有酒窝。”小雅指指自己的脸颊,而后匆忙摆手,“我真不是故意翻承哥东西,照片压在银行卡下边,不小心抖落出来的。”
如同谁射出的弓箭猛地扎到心口,很疼,疼到无法自已。
“后来我问承哥是谁,他说是秘密。”小雅淡淡一笑,“我那时以为这件事要保密,可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他的秘密。”
井瑶扭过头,许久又听到小雅的声音,
“很宝贵很珍惜用尽全力守护着,只是没办法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回到病房时,宣诺正撑着下巴坐在床边发呆。见她来胡乱抹一把眼睛,“小雅姐走了?”
“嗯。”井瑶答一声,问她,“困不困?”
“还好。”宣诺看向宣承,如果不是手背上连着那根细细的输液管,她会以为大哥睡着了。
很安心,好似许久没有停下来这样休息。
“姐,”宣诺唤人,“刚才医生过来说哥受过好多伤,还问他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井瑶在小妹身边坐下,揉揉头安慰道,“执行任务嘛,在所难免。”
“我懂。他在军队他有任务他必须去做,我就是……”宣诺眼圈又红了,“我就是发现自己一点不了解他。哥出国这几年是不是特别特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