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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去往酒吧。宣承平日住在这里,非营业时间也不至打扰生意,是说话的好时机。
酒吧大门四敞大开,井瑶走进去,差点儿与抱展架急匆匆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
第36章 关于恨 3
一对新人和他们年轻的朋友们几乎嗨翻酒吧,唱歌、拼酒、玩游戏一样不落,宣承与小雅一前一后盯场,敏锐而谨慎地观察着任何一丝意外的可能性。酒吧正在立口碑阶段,他们绝不敢掉以轻心。
活动结束已是凌晨一点。小雅守在门外帮有需求的客人叫代驾,宣承留在场内做最后收尾。新郎喝了不少,勾着他肩膀说兄弟我得谢谢你,以后再有朋友搞活动,我全给你弄来。
“行了行了,”新娘拽人,“说就说你揪人家衣服干嘛。”
“我高兴啊,娶媳妇谁不高兴。”新郎嘿嘿乐。
“你们满意就好。”宣承架着人走到门口,嗓子很疼,他极力忍住要咳嗽的冲动,“恭喜两位。”
“谢啦。”新娘朝他笑笑,“今天大家玩得都特别开心。真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宣承礼貌回应。
送走客人,与小雅交代好清场拆卸工作,宣承挪着步子上楼。一晚上神经紧绷,头此时昏沉胀痛,他在房门外用力咳两声这才推门进去。
房间静悄悄的,电脑上摆着钥匙和两盒感冒药,除此之外再无有人停留过的痕迹。
他给井瑶打电话,响两声忽然意识到时间赶紧挂断,未料对方立刻打回,井瑶问话带些喘息,“结束了?”
宣承按着喉咙试图让自己咳得轻些,声音却更哑,“嗯。到家了吗?”
“刚到。”井瑶关上公寓门,外套没脱直接坐到懒人沙发上,“你得吃药。”
“好。”宣承摆弄着那两盒感冒药,停顿片刻开口,“找我是为章驰的事吧。”
被猜中的当下有些紧张,井瑶弓起背单手抱膝,“是。”
“想说什么?”
除了声音哑得几乎吞字,再听不出其他情绪。她抿抿嘴,心下一横问道,“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她?”
这么多年,有无数次她都想这样问,次次话到嘴边又被吞下。井鸥没错,那宣承又有什么错?记恨也好,喜欢也罢,这些都是个人自发的情感,她没有资格去干涉他人对于自身情感的判断。
井瑶认为那是一种强迫。
而现在,她在用乞求包装起来的外壳强迫他,即便知道这有多残忍。
像进入无人区信号突然掐断,那头没有一丝声响。过几秒依旧如此,井瑶试着叫一声,“宣承?”
宣承把药攥在手里,只要稍一用力,那东西就会变成褶皱一团的垃圾。深夜已至,他想象着电话那头的人在同样的苍茫下等他答复,终是于心不忍,他哑着嗓子问她,“瑶瑶,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宣前进过世三天后宣承才抵达国内,在职外籍军人,事假审批流程严苛复杂。
在此之前井瑶已经告知关于事故的前因后果,意想不到的是,回家当日小姑所叙说的版本却截然不同。她对井鸥的敌意显而易见,末了嘱托,“奶奶和小诺只当出意外,其他的你不要讲。”
只有这句和井鸥所传达的一模一样。
“井姨那边……”宣承欲验证真伪被小姑的冷笑打断,“她啊,她比谁都好。小承,我真替你爸寒心。”
宣承没有再多说什么。
井鸥到晚上才回来,学校开课,她已然回归正轨。大家围坐一桌吃了一餐饭,话题围绕他的近况展开,偶尔说到宣前进,宣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姑一家吃完饭就走了,临走前当着众人面给井鸥留一句,“大嫂你多保重。”
隐藏是每个成年人游走于社会的必备技能。小姑的画外音宣承听得一清二楚。
饭后奶奶说起卖房的决定,似乎大家都已达成一致意见,宣承便也点头同意。从收到消息得知出意外、到听井瑶描述事件经过、至回来前两日得知父亲过世、再到刚刚听得小姑另一视角的阐述、一直到此时此刻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去面对今后的现实问题,这几日宣承过得很恍惚。有时他觉得自己凭空消失了,只剩一具干瘪的躯体在听在看在被迫去接受事实。他哭过,家里来电话说人没有挺过去那晚,宣承蹲在宿舍外大树下咬着胳膊让自己不要哭出声。他可以接受宣前进变老、生病,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父亲没有任何预兆突然离开。出国这几年发生很多事,经历让他变得刚硬,他以为自己可以扛得住任何失去,无坚不摧。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宣前进撑起的是他头顶那片天啊,万里无云一片澄澈的蓝天。
宣承看着他,然后才在跌跌撞撞中学会去做一个正直赤诚的人。
这是宣前进留给他的任务。
等不到了,这世上再没有人有资格去检验这项任务是否被完成。
井瑶与宣诺陪奶奶上楼休息,半晌,井鸥挪动位置坐近些,两人之间隔一个空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