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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面次次哭那算什么事。
    茶几上有一枚小小的草莓蛋糕,面包房里最普通的样式,似是运输颠簸,奶油被蹭掉一块,样子和带它来的人一样狼狈。
    宣承没有起身,他扯出一个笑容,“回来晚了,最后一块。是个意思吧,明年生日再好好过。”
    “挺好的。”内心在雀跃,可井瑶不知道要怎么表现欢喜,她想宣承会明白。
    去厨房拿两只叉子,她坐到他身边。没有蜡烛,但总要走个形式。井瑶面对蛋糕双手合十闭起眼睛,虔诚许下生日愿望。
    “行了,吃吧。”待她睁眼,宣承举起一块送到嘴边。
    井瑶细细品味,将甜腻的奶油在口腔中转了几个圈,这才评价,“好吃。”
    “得了吧。”宣承笑,放下叉子。
    她在这时看到他手背上的疤,已经结痂,边缘泛着红肿。长长一道,自虎口延伸开来。
    井瑶抓过他的手,“怎么弄的?”
    “没注意划了一下。”宣承抽回手,将蛋糕往这边推推,“吃吧,小寿星。”
    他在喝酒,似乎在她回来之前就已开始的行为,此时只剩半瓶。威士忌,甜得齁人的烈酒。
    井瑶抄起杯子就是一大口,宣承要阻拦为时已晚。浓烈酒精刺激到味觉,心口一下如火烧,她拍着脸透气,“这有什么好喝的。”
    宣承笑,可在井瑶看来,那是对她无知和年龄的嘲讽。端起杯子又要喝,直接被大手盖住,“你喝不了。”
    井瑶噘嘴,“今天我生日。”
    见她坚持,宣承指指冰箱,“去拿瓶可乐兑着喝。”
    只得照做,能力不足工具来凑。味道还是不好,但勉强能下咽。
    宣承却像执意求醉,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喝到最后眼睛红了,握杯的手一直在抖,井瑶按住杯口,“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反常的太明显,从他在黑暗中静坐井瑶就有直觉。
    “瑶瑶,哥去了马里。”宣承双手捂脸,表情全被挡住,声音抖到不行“队里有个小伙子……十九岁,跟你一样大,腿没了……就离我两步远但是救不了……”
    脑袋嗡的一下,井瑶下意识去掰他的胳膊,“你受伤没有?你给我看看!”
    她有些醉了,手不听使唤摸他的脸,脖子,胳膊,然后掀起T恤。
    宣承压住她的手,摇摇头,目光深得如同触不到底的黑洞,“我真的……我真的想过去……”他再次捂住脸,“瑶瑶,我现在腿是软的,我根本站不起来。”
    “哥,哥。”井瑶坐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她已经许久许久没这么叫过他了。酒劲上来,她晕乎乎抓住他的手使劲晃,“为什么非要你去?你才刚来多久啊。这什么破地方,走,我们走行吗?”
    宣承只剩摇头。
    他的意思是,走不了,无权拒绝,不得不去。
    很晕,以至于面前一切都变得迷离。井瑶第一次因自己慢半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就在他身边,可此时此刻却搜寻不到任何可立竿见影发挥效用的话,翻来覆去就是一句,“你不应该怪自己。”
    静悄悄的,她真的很想带他离开这个世界。
    去哪里都好,哪怕在宇宙中渐渐消融。
    “好在你回来了。”井瑶终是哭了,因为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宣承坐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是九死一生,是死里逃生,是绝处逢生。
    是他还好好活着,倒下的不是他。
    隔年花季,他们去到普罗旺斯实现未完成的计划。六月下旬,这里只有星星点点的紫,完全不似图片里壮观美妙。两人开着车一路走一路寻,紫色没找到,却在半山上看到一片金灿灿晃着脑袋的向日葵。阳光洒下来,它们享受地高昂起头,井瑶如痴如醉。
    从来没见过,好似以后也不会再见到。
    字幕上完发给KK。长时间握鼠标,左手有些麻,井瑶握拳又松开,反复几次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抖。总有些信号去提示年龄,街上更年轻的面孔,相册里的老照片,眼角凭空而来的鱼尾纹,如果这些都不行,身体机能总骗不了人。它们当然不会尽职尽责每日竖起倒计时牌告知你又年长一点,它们的提醒方式是突然而温柔的,看,不舒服吧,因为到岁数了呀。
    井瑶又倒上一杯酒,红色液体绕杯壁两圈,一口下肚,酸涩的果香席卷唇齿。既然收到提醒,就用附和年龄的方式解决吧。
    她不胜酒力,一直也不。奇怪的是喝多了仍脸不红眼不眨,外表极具欺骗性。学校刚开始盈利那会儿秦硕拉她庆祝,三罐啤酒进去,井瑶摆手说头晕。秦硕哪里相信,看状态完全能再打上两轮。她一起身秦硕就信了,如同模仿醉酒但故意透露拙劣演技的艺人,面不改色行动路线却呈S型,走一步退两步,真实的心酸可笑。独居的另一个好处是,即便喝到烂醉也不会被发现,更不会有人问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酒真是人类最智慧的发明。
    因为只有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