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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便张开肉乎乎的小胳膊求抱,井瑶单臂托住屁股另一只手环过后背将小不点放进怀里,可比那时的晴子重上许多。
差不了几岁,小语要叫晴子姑姑吧,她暗自盘算辈分。
客厅墙上挂一张全家福。于蓓蕾穿红色旗袍,章驰一身黑西装分站两侧,中间红木藤椅坐着精神饱满的章氏夫妇。章中平长脸削瘦,妻子也是窄脸颧骨很高,偏偏章驰一张正气十足的方脸,基因也是门玄学,有人光取优点如宣诺,有人单取一方如宣承像极宣前进,竟也还有人谁也看不上似的自成一派,不知章驰在娘胎里想些什么。
“我跟蓓蕾结婚时拍的。”照片里的夫妇不知何时回来,井瑶点头算打招呼,章驰黯然一笑说道,“可过俩月我妈就走了,那时候真希望自己念的是心外。”
于蓓蕾接过章语,略带埋怨的口气,“你说这些干嘛。”
章驰挠头,干笑两声解释,“井瑶你别介意啊,等井姨过来我们大家重新拍一张。”
“不会。”听到他的话,井瑶反而觉得亲近不少。人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谁也逃不掉。
“坐呀。”章驰将她让到沙发上,三下两下收好散落四处的玩具,“我俩今天值班没来得及收拾,家里这么乱,见笑了啊。”
“屁屁湿湿了呀。”一旁于蓓蕾点着章语的鼻子,柔和音调尽显母性光辉。转头和井瑶打招呼,“我先带孩子上去换尿不湿,你坐,别客气啊。”
“好。”井瑶答一声。
客厅只剩她和章驰两人,身份关系都略微尴尬的两位成年人。
“那个,”章驰主动切换话题,“听说井姨把婚纱选了?”
“是,”井瑶想想,觉得对方有必要知会便拿出手机,照片翻出来递过去,“这套。”
章驰意意思思看一眼,递还给她,“不错。”似觉得不够诚恳,又补充一句,“井姨挺有个性的。”
他转而开始说别的,天气、房子、章语,他俩这关系又不适合聊星座血型爱好,找来找去终于匹配到最适合话题——工作。
平日受尽白眼的工作终于扬眉吐气一次,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一场尬聊。
章驰找到依托也打开话匣,几番下来,井瑶对中医了解个门清。几点上班几点下班,职称分几级待遇差多少,医闹有多狠医生多艰难,病人分好坏好的真是好坏的透心凉。
到晚饭开席,他俩还有一句没一句交流,颇为投机的样子让井鸥倍觉震惊:自己闺女啥时候变成了自来熟?
直到回家路上母女独处,井鸥才透露疑惑,“你跟章驰聊得来?”
“还行。”其实大多是章驰说,她听。井瑶坐旁边深感自己像位没大毛病可忧虑难当的患者,章驰带着令人信服的专业与诚挚一点点掰碎解释,不知他本就心细敏感还是性格里容不得误解,任何一丝疑问都会被捕捉到进而周全阐述,井瑶全当开拓视野,了解一门职业也不算无趣。
况且能感受出,章驰欢迎她作为井鸥的女儿加入他们,他足够友善,足够真诚。
井鸥笑出来,一颗心落地的语气,“我还怕你跟他们合不来。合不来也不用勉强,以后大事小情正常走动就够了。”
“你得跟他们过日子,我不会合不来。”井瑶淡淡跟一句。
这句话却戳到井鸥。
像仙人掌的刺,冷不丁一下,还没体会到疼就过去了。
井瑶当然猜不到母亲所想,继续说道,“假期我去看晴子,带小诺一起,你觉得如何?”
井鸥还在刚刚被扎的后劲里,此时拢拢头发道,“你跟小诺决定,你俩商量好就行。”她自来不管子女事,这种回答井瑶早已猜到,与其说问倒不如讲成换个方法通知。
“行。”井瑶做好打算,不再多话。
宣承出国第二年发生一件事,而这件事彻底改变他原本规划好的人生路线。
彼时他租住于一户当地人家的二层客房,主人一家三口,小男孩叫尼古拉,与宣诺年纪相仿,爱说爱笑,一双棕色大眼睛时时闪着机灵。得知宣承会散打后整日跟屁虫一般黏在他身边,踢腿练拳扎马步,宣承提着他脚腕让小家伙学会倒立,这下可不得了,逢人便展示自己酷炫的新技能,连拍照姿势都变成双手撑地双脚悬空做鬼脸。尼古拉是宣承在陌生国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与这个寄宿家庭联系日益紧密的纽带。
女主人告诉他,尼古拉一直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现在你看,一门心里扎在街舞里;经常出差的男主人每次回来都会表达感谢,以前打电话他总抱怨我不在家,现在通话说起自己的事停都停不下来。
宣承想,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
身边同学常发牢骚房东苛刻又龟毛,条条框框限制一大堆。他自认自己也并非多讲究,偶尔会将垃圾分类弄错,前一晚的餐碟忘记放入洗碗机,打球回来一身汗的外套随意扔到不知哪里,对此女主人也只是笑着提醒下次别这么粗心。他们邀请他一起过平安夜,品尝朋友从外地寄来的火腿,参加尼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