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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低了些,“别总让井瑶花钱。”
“知道。”宣诺看看鞋又仰头看看大哥,小声嘀咕,“就你老跟姐算这算那总怕欠她,姐可从来没算过。你就不能把她当家人?”
怎么可能是怕欠她,又怎么可能只把她当家人。
宣承假装没有听到,不动声色换了话题,“学校附近好吃的挺多吧?”
“那是。”宣诺没有在意,转而以东道主姿态热情介绍,“这家自助小火锅去年开的,你必须尝尝花椒鸡那个锅底,特别好吃。哦改天我带你去吃西门的湘菜,大师傅是湖南人,酸豆角绝了……”
她说得认真,不时拉着宣承指点方位,所以自然没有注意到几步之外的庄泽,更不会看到大汗淋漓的人眼中燃起的那团火。
庄泽远远盯上一会儿,汗已经落了,只剩皮肤与衣服之间残存的那股潮湿热气。他转身跑回队友们聚餐的餐厅,离得不远,还未理清思绪已到门口。
“这么快?”队友皆是诧异,有好奇者发问,“没见到宣诺?”
“谁说我去找她了?”庄泽一屁股坐下,易拉罐打开,啤酒一口气喝到底。
他只说有事出去一下,怎么人人都觉得是去找宣诺?
队友们继续刚才的复盘,说笑声阵阵,庄泽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那人是谁?
又开一罐啤酒,忍着腹胀大口灌下半瓶。
结果出来恨不得都哭了,怎么见到那人欢天喜地笑那么开心?
第二罐见底。紧接着打开第三罐。
宣诺没有男朋友是肯定答案。可他忘记问她的室友——
桌上再无剩余啤酒,庄泽刚要抬手被队友制止住,“别喝了,比赛而已,输就输了呗。”
不,不是比赛。
是他忘记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聚餐结束,庄泽半醉。有人提议一起去看看宣诺吧,这会儿也该缓过来了。队友开始打电话,庄泽想要阻止可头太晕了,脚踩在地上就像踏入云朵里,轻飘飘软绵绵。
他随队友们一起到她宿舍楼下,宣诺出现,没有刚刚的欢快表情,低头绞手接受大家的安慰。
“太假了。”庄泽脱口而出。
“什么?”没有人听清他说什么。队友以为他要做真情发言笑嘻嘻将他推到前面,“这家伙憋半天了,饭都没吃两口光顾喝闷酒。庄泽你说啊,把心路历程跟宣诺聊聊。”
她就站在面前,穿一身运动服,眼睛一如既往明亮。
庄泽甩甩头,试图将飘忽的感受抛远让自己清醒些,然而嘴巴终是快了一步,“稿子不是大家一起过的吗?你怎么打成这样,我在旁边一直拽你让你看稿,宣诺你在想什么啊?不然冠军……”
他被队友捂住嘴,大家极力找补,“他喝多了,宣诺你千万千万别多想啊。天地良心,我们绝对不会怪你,刚才复盘还在说其实前边有几个点我们都被带跑了……”
“我没喝多!”庄泽大喊,出口的确是一片呜呜声。
宣诺仰脸叹口气,随即扒开队友的手,得以喘息的庄泽抑制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不能犯错吗?”宣诺逼近,直愣愣看着他,声音却开始打颤,“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连累大家我很抱歉。庄泽,够了吗?”
宣诺是含泪跑回宿舍的。
这一天,这一件事,有太多想要哭的点都被噎回去,偏偏是庄泽。
至少他不会怪我。宣诺如此坚信。
因为他不一样。
校内辩论赛他们曾是对手,为自己的院系而战,场上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下了场他就来要联系方式。
他说把你微信给我吧,反正早晚会认识。
周围同学起哄他一点不在意,联系方式要得一脸坦荡。
宣诺对他第一印象不太好,可那天还是给了——他打辩论赛很有一套,保不齐会成队友。
他们双双入选校队,真的成了并肩作战的队友。
这时庄泽才告诉她,我第一次跟女孩要微信,谁知碰上猪队友瞎闹,我紧张得都要给你跪下了。
宣诺好笑,问他,“为什么要我的?”
“还能为什么,想要呗。”
她知道庄泽和其他男孩不一样。看过来的眼神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不一样,每条信息传递的温度不一样。他频繁出现于她的视野内,来上她专业的大课,请她的室友吃饭,下雨天穿半个校园过来送伞。
就是这样的庄泽,因为自己的失误,发火了。
从小宣诺就希望变成其他人。她想变成井瑶,大姐有过人天资,一路跳级靠聪慧闯荡出一条无法复制的道路;她想变成宣承,大哥心有主见沉着冷静,独自出国闯荡多年愈发坚韧;她甚至想变成井鸥,母亲我行我素,是对是错自己说了算命运面前既不怨天也绝不尤人,可为什么她只是宣诺?
普普通通的宣诺在他们“不普通”的影子下显得那么不合常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