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托,加上冲托班刚刚开课,唯恐风言风语更加肆意影响到学生们对井瑶的印象。那些话谈不上伤人但总归不是好事,他希望她全身而退。
“今天不行,有约。”井瑶完全没听出后半句里的好意,闹没闹她有数,也犯不着解释。
秦硕来了兴致,“你能跟谁吃饭啊?小白脸?”
她一乐,“有小白脸,也有小黑脸。”
“靠,你还真不挑。”秦硕见她后面书架上摆着粥铺餐袋,似刻意收藏的样子,指指问道,“这家合口味吧?”
井瑶半转头,脸上写满疑问,“你买的?”
“就说爱不爱吃吧。”
她抄起袋子卷巴卷巴投进垃圾桶,“一般。”
第10章 莎士比亚 3
小白脸是宣诺,小黑脸是宣承,晚上三兄妹约在奶奶家。
井瑶本不愿来,可宣诺坚持,“就算不想见我哥,你不想奶奶吗?她就盼着咱们仨和和睦睦,老太太见一面少一面。”
八十五岁的人,可不见一面少一面。
奶奶和外乡来的保姆王姨住,家属院最后一排综合楼的一层,从前宣承小姑的房子。小姑家数年前搬到隔一条马路的新住宅区,老太太念旧,说自己在这地方呆了一辈子,将来也得在这儿闭眼。
保姆是三年前井瑶回国后找的。奶奶算硬朗,走路步伐稳健,洗衣做饭全可自理,除了糖尿病身体各项指标皆正常。只是每次她来,空荡荡的屋子里老人翻箱倒柜去找好吃的的模样都会刺痛她,奶奶说瑶瑶喜欢吃苹果对吧?对,小时候恨不得拿苹果当饭吃;奶奶说小姑给我买的进口核桃你要不要带些走?带着,平时得多吃坚果;奶奶说工作忙是不是总拿方便面对付?肯定是,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手擀面。有时候会重复上一次说的,有时候又会开发出许多新花样。可奶奶……应该很孤独吧。她和宣承宣诺都长大了,连小姑的儿子也不再需要照看,孩子们有了自己的世界,这方天地于是变成偶尔停留说几句话吃一顿饭的落脚点,可对老人来说,“偶尔”是日思夜想的期待,几句话一餐饭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人间走一遭苦乐参半,而大多有外在表象的苦都可克服。比如疼痛,比如衰老,恰尔是那些全无迹象却隐隐发作的苦最为难受难捱。比如孤独,灯是亮的,冰箱里食物满满,电视机频道多至换不过来,明明衣暖饭香富足无忧,可以对话的人却只有自己。孤独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它太狡猾,总是神出鬼没出现无影无踪逃离。但人们清晰对抗它的方式,有且仅有的一种方式,不过是进行一场精心策划毫无破绽的自问自答。
第11章
井瑶想给奶奶找一份陪伴。
提议通过电话,夹在几句无关紧要的寒暄里说出来。井瑶和宣承小姑来往不多,听得对方没反对,紧锣密鼓把事情敲定。王姨五十来岁,丈夫在乡下务农,家中独子在本市打零工。凡事讲眼缘,适用那周井瑶来过两次,手脚勤快干活麻利,最重要的是对方没有言听计从一心只想保工作的虚伪——奶奶要吃饼干被一把收走,换来一句“您要吃回头咱买无糖的”——这让井瑶想到从前生活在一起井鸥总叨念奶奶太宠小诺的情景,万事妥协并非叫真正关爱。所以当王姨背着中介和井瑶说出心事,孩子在本市买房急需用钱,如果方便想提前预支三个月工资,井瑶犹豫两天还是应下。经历让她学会防备,去警惕任何突如其来的靠近和无缘无故的请求,但井瑶决定为家人相信一次。这个决定建立起信任的纽带,王姨一如最初尽心尽力,奶奶笑容渐多自此有了知心人。
井瑶第一个到。老太太气色不错,拉着她的手一直不松开。奶奶问教书累吗?井瑶答还好。天冷,别学院里小姑娘露脚脖子。是是。三餐要按时吃,多喝水。是是。有事一定要说出来,说出来大家能一同想法子。是是。
从小就这样,只有在这位老人心里,井瑶和宣承宣诺没有区别。
聊至井鸥,老太太叹息,“你妈最近都没来。”
井瑶的手被奶奶握着,由于积年累月劳作,那双枯朽的手被一层硬皮覆盖。大约是换季原因,硬皮又变成鱼鳞触感的皮刺,扎得人难受极了。
难受到心里。
“我妈要结婚了。”这事就算井瑶不说,照井鸥的性子也会自己告诉老太太。
“哎呦,”奶奶欣喜写在脸上,“上回你妈来神神秘秘说还在交往,见到了?什么人家?”
井瑶本就不擅表达,面对如此笼统的发问更是难以招架,只得顺着回答,“就,挺好的人家。”
见老人还欲深究,她赶忙将带来的礼物奉上,“这给您的。”
王姨笑着凑上来,“又给奶奶买东西啦?”
是一副十字绣,成图是个红色福字。店家说送长辈这个寓意最好。
奶奶身上映刻着那个年代女性心灵手巧勤俭持家的本性,小时候宣家的餐布、杯垫、电视机罩都出自老人一针一线的钩织。上次来王姨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