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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这是井瑶第一次收获友谊,她视若珍宝。
某天他们留下写黑板报,出校门时天色已晚。两人正说着明日进度,本空无一人的小巷里突然窜出三个身影,两个在前一个在后,他们就这样成为无处可逃的瓮中之鳖。
打头的小青年走近,戏谑的语气,“小妹妹呦,你得先走。”
井瑶犹豫之时被同伴扯住书包,同甘共苦的念头一下起来,她鼓起勇气怒目而视。
小青年们笑了,不再理她,转而问同路男生,“借点钱?”
男生摇头,他们视若无睹去抢他的书包,“又不是不还。放手。”
混战之下,男生挨了一巴掌,捂住脸开始大哭。
井瑶被一人堵在一旁,听到响亮的巴掌声和痛彻心扉的哭声忽然就逆鳞了。那时的她并不具备判断现状权衡利弊的能力,一心只觉伙伴被如此明目张胆欺负,她不能做缩头乌龟。抓起面前人的胳膊一口咬下去,咬住就不撒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反击。
她的行为成功惹怒对方,小青年骂骂咧咧揪着她脖子连根拔起,像甩掉一只苍蝇那般用力一挥。井瑶跌落到地上,胳膊膝盖全被水泥地擦破,疼痛一阵一阵。
她的小伙伴吓傻了,哭哭啼啼开始掏钱,像求饶又像威胁告知那群惯犯,“井瑶他爸是公安局大官,你们惹不起!”
“大官?”小青年们乐了,“有多大?”
男孩不敢再说话,把裤子兜掏干净又去翻书包,动作慢了被呵斥哭得一抽一抽。
被咬的人一步步逼近井瑶,调侃的语调,“你爸能把我抓进去?”
井瑶眼睛一眨不眨瞪他,手却偷偷摸向书包侧袋。那里有她白天削铅笔未来得及收进文具盒的小刀,她屏住呼吸,趁人不备拽住对方胳膊一刀划下去。
刀片锋利,鲜血流到地上。
她下了狠手。
11
受伤小青年“啊啊”大叫,其余两个人见状围过来,井瑶握紧沾血的刀站在他们面前,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她当然害怕,怕得要死。
因为在三个身高体力占尽优势的男人面前,一把小刀,一个小丫头,想制服再容易不过。可事实上,他们被吓到了,被真实流淌的血,被从未有过的反抗,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狠劲。
学校门卫听到声音及时赶到,井瑶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小青年们这次没跑,理直气壮站在原处,他们认为自己是这场事件的受害者。
家长全部被叫来,原委一一落实。不过是隔壁技校长几岁的学生,毛都没齐出来吓唬人,出了事还不是被爸妈拎回家。
意料之中井瑶被关禁闭。宣前进并没有因她不丢下朋友的团队精神网开一面,他说你现在敢拿铅笔刀将来就能拿管制刀具,给我好好反思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哪有其他办法。
办法还没琢磨出来,宣承来了。
家里小黑屋不够多,他俩不得不共享。
井瑶问他犯了什么错误,宣承闭口不提。趁他睡着偷偷问奶奶,奶奶说因为打架,好端端纠了一伙人把外校几个学生打了。
宣承彼时念中学,井鸥眼皮子底下的重点中学初中部——升学率最高,打架率最低的地方。
井瑶逮着他大诉苦水,畅谈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正义之举。重复第三遍时被打断,宣承说你没想过你那同学为什么总拉你一起走?
因为顺路,可班里也有其他人顺路。
因为关系好,可这个提议之前他们也没见得多好。
“因为那伙人不抢女孩,你是个挡箭牌。”宣承看着她,“也因为瑶瑶你是宣家人。”
在这里,头衔说出来或许能镇住人,遇事或许能摆平的宣家人。
井瑶沉默了。她自以为收获的友谊原来有如此之多附加条件。
那次禁闭是两天两夜。白天两人各自看书写作业,头对头吃饭,晚上井瑶睡床,宣承打地铺睡床垫。中间伤口红肿发痒,只在井瑶忍不住要去挠的时候被止住,“弄破更不容易好。”
两天两夜宣承只说过这么一句话。
他本不想点破事实戳碎井瑶的梦,她毕竟太小了;可唯有这么做才能让她自此以后免受更多更残酷的现实锤炼。
人一出生就被免去很多选择的权利,比如出身,比如家庭。与其在一次次摔打下懂得这些——宣承见她睡熟,折张纸轻轻对膝盖伤口处扇风——早一点明白,就会少受一点伤。
禁闭期结束,井瑶又不愿去上学,抵抗情绪比之上次更加强烈。打这一架自会成为同学们议论的焦点,她厌恶透成为焦点的感觉。
没办法只得跳级,用最短的时间读完,用最快的速度长大。
周六中午,趁井瑶出门拿快递,宣诺给宣承去电话。
她只有一个目的,“哥,晚上你别去,算我求你行吗?”
已经记不清宣承何时说过和井鸥势不两立的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