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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承的“承”字由铮铮男儿效忠祖国的传承变为白头共守至死不渝的承诺。
宣承,宣诺,他们才是一家人。
“回来半年了,我也才知道。”电话里的宣诺明显带着埋怨,“要不是去奶奶那儿被我撞上,这孙子指不定啥时候告诉我。”
系里打辩论赛要求统一着装,宣诺记得奶奶家有一套高三誓师大会时买的黑西服套装,这才趁无课间隙回去取一趟。宣承的出现全然在意料之外,他出国太久,以至于视频里的人从画面里走出来宣诺那声“哥”叫出了哭腔。她确实哭了,又惊又喜,而后转变为对他回来许久却没有告知的委屈。宣承的解释是想先落脚,怕家里人担心。理由充足,合情合理,但宣诺无法认同。她说我们是你最亲的人啊,哥你可真能忍。
他们没有聊太多。辩论打到白热化阶段,赢了就有机会代表学校参加高校赛,队友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贡献论点论据,一会儿没看十几条@她的消息。宣诺着急走,临走前将最重要的事项告知,“妈要结婚了。”
“是么?”宣承似笑非笑,“那我得去看看。”
表情和语调让宣诺稍有不适,尽管她并不知道原因,但大哥与母亲的隔阂由来已久——宣承厌恶井鸥。
队友电话将她叫走,宣诺只得将剩下的话咽进肚里。
井瑶在电话这头张张嘴,问题太多以至于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宣诺是急性子,此时净惦记周六的局,继续说道,“姐,晚上你来奶奶这儿一趟吧,我劝不住他。”
“我有课。”井瑶脱口而出。完全可以请其他老师带一节,但她不想推。归根结底,她有点怕宣承。
那头小姑娘叹气,“那我再劝劝吧。”
腹背受敌,夹心饼干宣诺并不好做。
托冲班下周会正式开课,模式是十人小班,资料显示学生们底子都过得去,井瑶反倒要多花些功夫去做教学大纲。基础差的孩子从零开始,手把手灌输方法成效最明显;本就优秀的只需提点仔细,着重对语感和自信心塑造;偏是这中游学生不好办,已经成型的习惯不好彻头彻尾否定,说不努力不上进也实属冤枉人,老师要做的就是找瓶颈点,打通了突破了成绩也就上去了。
经验是井鸥传授的。一辈子跟青春期孩子打交道,她这个妈还是有两把刷子。
干完一摊事已快到晚课时间,井瑶拿起保温杯和课件资料赶往教室。走廊里,前台小妹领个人挡住去路,“井老师,你有客人。”
高大的身影向前一步,宣承勾勾嘴角,“井瑶。”
他一点没变。长年累月摔打出的健硕身板,肩膀很宽,姿态挺拔。寸头休得板板正正,眼尾一道肉眼可见的伤疤——某次训练留下的永久痕迹。眼神一如既往坚定,仿佛对所有事都问心无愧。他用戏谑的口吻说话,眼角就会轻微弯起,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就像此刻。
井瑶猛地心跳加速,很多场景涌进大脑,很多话堵在喉咙里,一时竟有些恍惚。
“井老师?”前台小妹叫人。
重逢竟在这样的场合。办公地点,人来人往,由不得失态。
井瑶板着脸点点头,之所以板着是不清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久别重逢。转身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公事公办的语气,“我有课,你这里等吧。”
宣承也不多话,抬步走进去,坐到接待客人的沙发上。
井瑶关上门,前台小妹跟在她后面忍不住提问,“井老师,谁呀?”
她头也不回,“我哥。”
“你哥长得真……”前台小妹意欲说帅,可这个形容词更适合那些面容清秀的小鲜肉,不对,不合适,她晃晃脑袋,“真有男人味。”
这就对了。
心下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猛地对上井瑶一张冷脸,抬眼一看差点跟进教室,于是自动后退两步,“我先下班了,井老师明天见。”
井瑶有个人间绝色大哥的八卦就在这晚传遍整片办公区。
校长室在走廊顶头,秦硕自然还未听得消息。所以当他推门进入井瑶办公室的时候着实吓一跳。
宣承站起来,既不热情也绝非亲近,“井瑶让我在这里等。”
学生家长?不然这小妮子有什么客人。
想到这里立马伸出手,言语跟着客套起来,“我是井老师同事,学校负责人。您好。”
宣承回握,算打过招呼。
秦硕是来送饭的。昨天听其他同事说井瑶两课中间上厕所都小跑,他心生歉意便准备了白粥青菜赔罪。本想偷摸放进来,她下课正好趁热吃,不巧被陌生人发现。
亏得是陌生人。
秦硕放下餐袋,顺手打开她桌上的加湿器。气候这么干,好好的工具权当摆设,脑袋聪明归聪明,就是少根筋。
宣承坐回沙发,眯眼看他熟门熟路摆弄。小伙子还不错,除了……有点腻歪。
马上下课。秦硕见沙发上的人耐心十足,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