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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她夫家却找了来,执意接她回去,杨氏万般不肯。秦无咎问她到底如何打算,杨氏满眼茫然和忐忑,但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离。
她那助纣为虐的娘家,肯定不会支持她,面对一无所有的未来,和离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有手有脚,吃得苦受得罪,总能吃上一口饭,还不行,我就是饿死,也不想在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杨氏害怕的发抖,但她的目光却异常坚定。
秦无咎从遥远的记忆里揪出一个片段,她作为谢昌进京赶考的那天,碰到一个同样被丈夫虐打的新嫁娘,当她打算帮那新妇摆脱这不幸婚姻的时候,新妇却跪在她面前给打她的男人求饶,她离了他她活不下去。
当时秦无咎那种愕然和不虞,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还是师兄谭宁开解她,说新妇不肯和离,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如今看来,每个人对于“活着”的定义,各不相同,各有坚守。
“自助者天助之,你安心在医馆养病,等过了年,只管去官寺要和离,和离不成,凭借你被施虐险些丧命也可义绝,作为医者,我可以给你作证。”秦无咎决定帮她一把,同时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
被秦无咎摆了一道,荀茂消停下来,在不提让她回去祭祖之事,这个年秦无咎过的颇为清净。
“搭上贵人疏通关系出仕?这个贵人是你的人吧?”沈渊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无咎,“这个坑,是否就把你叔父彻底埋进去了?”
秦无咎淡然的看他一眼,“什么叫埋?不过是我的孝心,满足一下叔父的愿望罢了。”
说这话时,他们正在守岁。许霖等人皆有家室,虽都在云中坞和田庄之内,几天前秦无咎还是遣他们各自回家团聚,坞内只留下部分部曲轮流巡逻照看。
看着她沉静的面庞,沈渊心中一阵恍惚,她身上的某些特质,跟自己很相似,可自己是两世为人才这般,她又是因为何故呢?
她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知道他最不堪的过往,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最难堪的境地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她光华流转的眼神,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在无尽的时光里,只要他抬头,就能看见她熟悉的身影。
“你叔父再也翻不了身,坞壁也建的差不多了,你的医术也越来越神乎其技,新的一年,会越来也好。”视线投向遥远的夜空,漫天星斗璀璨,他想他们都会越来越好。
陈无咎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虽是问句,却饱含着无比的肯定。
沈渊抿紧唇角,半晌才应道:“嗯,戎狄进犯雍州,至今战事胶着,我想去雍州从军。”
他慢慢走至秦无咎面前,蹲下身子仰面看着她,“你建坞壁,兴农事,收流民,护这一方安全,冒着风险把我这个被通缉的恶人也护在羽翼下,我也想护你周全,所以我必须得离开。”
话音刚落下,他又急急的解释,“不会离开很长时间,三年,最多三年,我定回来。”
秦无咎颔首,“我自是信你的。”她抬手在沈渊的头上乎撸了一把,“你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这是好事,我还等着看跃武扬威的沈大将军呢。你且缓上几日,我与你准备点东西。”
沈渊心中越发不舍,却又莫名生出几分释然来。
过了上元节,沈渊匹马单刀,离开了云中坞。他按了按胳膊上的九宫袖箭,回首遥望站在塔台高楼上相送的秦无咎,耳边响起她细细的叮咛:
“这些箭头上涂的是麻药,可把人马皆可麻翻;那一些箭头上则涂的是剧毒,见血封喉的那种。”
“黑色锦囊中皆是杀人之药,红色锦囊中都是救命之药,千万放好别记错了。”
“无论成败,云中坞都是你的后盾与退路。”
沈渊转回身,背对着云中坞挥了挥手,扬鞭纵马,疾驰而去。
对于沈渊的离开,许霖极为遗憾,他看的出来,这小子对女郎不一般,却为何一定要走。女郎也并非无意,却也肯放他离开。
“女郎若开口挽留,沈渊一定会留下。”
秦无咎微微一笑,“天上苍鹰,山中猛虎,自然要鹰击长空,虎啸深山。去他该去的地方,做他该做的事,我们也要做好我们要做的事。”
两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弹指间便已远去。
此时的云中坞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原来的别院为中心,扩大了十几倍修建的坞壁在春日的暖阳中静静矗立。坞壁外是成片的田庄,正在拔节的冬小麦长势喜人,如一块巨大的碧玉向南一直延伸到东川岸边,田庄的外围,是牢固的防御工事,只要着人守卫,一般的兵寇乱匪,皆能挡在外面。
秦无咎坐在飞云阁的窗前,欣赏着窗外的一架盛开如锦绣的蔷薇,优哉游哉的吃着五白糕。
案几上类似的糕点还有很多,八珍糕、玉灵膏、茯苓糕……都是她根据药食两用的配方,让云中坞的糕点铺子做出来的,几经改进,可以批量生产,在东川乃至整个梁州都很受欢迎。
而糕点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