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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前朝不管后宫, 只安心礼佛。
她从未想过,冯家都已经出了一个太后和一个皇后了,竟然还能有被抄家的一日。
冯笏清入狱那日, 冯太后去见过皇帝一回。
她自己生的儿子她自己知道,最是眼里不容沙子。
想要皇帝允诺,即便是要杀冯笏清, 也不能对冯家人赶尽杀绝。
皇帝也答应了,就算冯家被抄家,冯氏也依旧可以继续保有皇后的体面。
却不想,还是走上了死路。
冯太后长叹了一声, 她保不住侄子一家,原想着能保住侄女也算是对得起冯家列祖列宗了。
没想到,到头来,谁也没保住。
不过冯氏既然没有被废后,即便是自戕也该以皇后之仪入葬皇陵。
眼下穆谆还卧病在床,冯太后做主,冯氏的后事,以及丧葬仪制一切从简,依然保留皇后的尊荣。
七日过后,太子一身金甲凯旋而归。
当初未能一睹太子真容的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就想瞧一瞧,这个传说中明明不受宠又被放养在西北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人物。
原本京中百姓都以为,此次必是要换天了。
以明王的能耐和势力,太子这个常年居在道观之中的修道之人哪里会是对手。
恐怕要不了月余,明王的军队就打到京城里来了。
不成想,这才半个月过去,太子就凯旋而归,明王却落得一个摔下山崖的结局。
不得不感叹一句,时也命也。
京中更是多出几条流言。
说太子这些年一直为国祈福代君修行,在道观之中侍奉道君,自有天佑,乃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明王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又如何能与真龙争辉?
而且太子的修行虽然未到期限就回了京城,可在东宫之中,仍着破旧道袍,一如既往地苦修参道。
此前法如寺遭雷击而起的种种谣言,顿时不攻而破。
原本不看好太子的百姓们,也纷纷一概从前的态度,待穆衡骑马而过的时候,纷纷投掷鲜花香囊,一表心中对天道的崇敬之心。
穆衡看着人潮涌动的街道,长须之下面容让人瞧不出他的情绪,但跟在他身后的暗卫二十则看得出,太子心情甚好。
不是打了胜仗,又暗中擒住了明王才心情好。
而是要见到沈家那位大小姐了。
穆衡回到宫中复命时,穆谆仍躺在床上起不来。
别说处理国事奏章,就连吃喝拉撒也无法自理,全靠着李成安伺候。
听说穆珏坠崖死了的时候,穆谆闭了闭眼一言不发。
到底是他一手养起来的儿子,他虽然愤怒穆珏胆敢私开矿山养兵屯粮,愤怒到恨不能将其凌迟处死,但真的听到穆珏坠崖的事实后,仍忍不住地心中锐痛。
穆珏是最肖似他的儿子,也是他心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
如今却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连尸骨都没能寻回,只找回了残破的衣服铠甲,以及明王惯用的发冠。
穆谆看着眼前卸掉了胡子的太子,面若冠玉,与先皇后生得极为相似,以至于让他又想起从前先皇后还在的时候的那段日子。
穆谆心中不由地浮起一丝恐惧之情。
而后看着穆衡屈膝跪在自己床前行礼,穆谆还是无法相信这个被自己养在西北多年的弃子,居然真的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短短半月之期就能将一场兵祸消弭下去。
从前看他默默无闻又微不足道,仿佛在西北养傻了似的。
如今再看,又觉得穆衡脊背挺拔,面容坚毅,一双眼睛更是深不可测。
在他冷漠且毫不关心的岁月里,穆衡竟自己长成了不容小觑又叫他无法掌控的太子。
一个原本被他当做牵制明王野心,用来平衡明王势力的棋子,韬光养晦之后,再无人可以将他按压在暗无天日的掌心之下了。
“你……”穆谆张了张口,看着穆衡半晌,最后一个字都没说,闭了眼,挥手让穆衡下去。
他又老又病,连床都下不来,又谈何跟这个儿子争权。
还不如就此罢手了。
穆衡并未直接起身,而是跟穆谆道:“儿臣剿灭叛乱,不求父皇恩赏,只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穆谆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想娶谁家女?”
穆衡抬起头来看着穆谆,一字一句地:“沈家,沈如娇。”
穆谆原以为穆衡要娶罗世女或者姚氏女,听到沈家时,穆谆一时间没想起来,还是一旁的李成安提醒他才记起来。
沈氏女,沈如娇,不就是那个从前与长公主之子有婚约,后又招赘了一个下奴闹得满城风雨之人吗?
“你疯了?!”穆谆这下是真的动气,才吼了一句便立刻咳嗽了起来。
“一个有了夫婿的妇人,你居然要求娶?你如今的太子之位实至名归,若娶这么一个妇人为妃,你可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