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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现在快两点了。还有明天有重要的事,我不能请假对吧。”
杨沧海定定看完她的表演,转身拿上风衣,打开门。
关门的瞬间,看到坐在床上的柳桑田,一直看着他,小小的单人间里,她像一只被人弃了的上狗,痴等主人回来找她。
一步一步的从黑暗的楼道里往下,他几乎有点站不稳,
坐到上车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仰头看着六楼迟迟不灭的灯光。
他拿出一只红色壳面的手机,打开,联系人一栏里,空空的。
他侧头想了一下柳桑田的号码,他从不记任何人的号码,因为连老妈的号,也是一月一换。
可这次他熟练的按下了心里所想。
刹那间,他终于明白,为何柳桑田出现后,身体里的那颗心脏,就变得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原来有那么多的事情,曾经存储在这颗心里,只是从未有被唤醒,直到她出现。
手指在屏蔽上悬停了许久,他扛不过心里那个强烈的意念,还是按了下去。
“喂?”
“喂?”
听出对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在哭吧。
他从车内下来,想冲上去,但没有。身体的力量抗衡着他的心脏发出的意念。
转身,他面对曾经熟悉的地方默然看了一会。
“关灯睡吧。”
“太晚,怕睡过头。”
“睡吧,我给你半天的假。”他温柔的说。
“你……”手机那头的声音变得沙哑。柳桑田捂着嘴巴,极力让自己不要让他听到自己在哭。
“你那么想留下,就留下吧。现在睡觉。”他说。
柳桑田怔住,脑子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
整座楼唯一的光,灭了。
杨沧海坐上车,再次艰难的从车堆里挪出来。
开上公路上时,他的心终于不堪重负。
这个月,第二次摸出那瓶药。
他从里面倒四颗药丸在掌心,往嘴里一拍,仰头干咽了下去。
缓了许久,他看着后视镜,镜中的自己无比陌生。
他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
“姜医生吗?”
“是,按时吃药了吗?”
“……”他缓了缓了才说,“我想问一件事。”
“请说。”
“帮忙去查一下,在日本医院给我提供心脏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中国人?”
那头一愣。
“是一位日籍人吧。通常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找到异国的供体。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你需要知道他什么方面的资料。”
杨沧海握着手机,轻轻吐出两个字:“全部。”
第二天下午。
柳桑田顶着兔子眼来到了办公室里。
坐在椅子上的她,看着李秘书早早扔过来的一沓文件,一点沮丧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这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刘春甩门进来,抱着一堆被财务扔回来的报表,恨恨的说:“为什么我不生病。”
柳桑田上午请了假,正是请的病假。
刘春这样说,她有些不是滋味。
刘春指着桌上的东西:“说什么财务工作需要,以后原始票据,我们上交后,自己不留存根,他们不会给我们查。”
“什么报表?”柳桑田问。
“去年,公司搞年会,让每个部门表演节目,表演的服装费可以报销。结果前台和人事部的表演旗袍秀,八个人,一人一身定制真丝旗袍。刚开始挺开心的,结果表演完,旗袍要收回公司所有。”
这种事借着表演,然后给自己制办衣服,完事占为已有的事,各家公司的确是有的。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男员工集众的公司,通常不会激起太大的风波。
但要是在女员工占比不小的公司,那绝对是要被撕的。
“也说得过去。”柳桑田整理着手中的资料。
“问题来了,现在财务部查出有人根本上交的就不定制的那一款,要她们自证清白。”刘春指着自己收的东西说,那次表演我也参加了,“可我又不会留存根。”
“就是说,公司出了钱定了衣服,表演完后,衣服让人调包了?财务部让人自己拿出自己的那份存根去查实?”
“对,就是这事。”刘春咬着牙说。
“你好好跟财务部的人说,把他们的□□找出来,去对衣服上的唛头就是了。”柳桑田头也不抬的说。
“以前孙芊管着那些存根,现在是钱西西,她不让。说账务部不是闲人随便停留的地方。”
“哦?”
柳桑田也遇到过这种霸王条款,理由是,各部门自己不留好存根的,原始票据要去财务翻查的要部门老出面。
这样一来,做事的出现了纰漏,想补救的话,就得过自己老大那一关。
这无形中,让做事的人压力陡然增加很多。谁都不想让老大觉得自己总是出错。
现实中,财务部能凌驾所有部门的原因,就是他们手里握着出入账的权力。
离金钱最近的人,自然说话硬气。
柳桑田拿上瞟了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