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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了一晚上的话,再不说,他的一条腿就收进车门内了。
“阿姨说,她不要生日礼物。”
柳桑田赶紧拖住他。
“不要?”他皱眉想了想,“那是你这个陪吃陪聊陪玩的,做得不称职。”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打击她为乐。
此时车子已发动。
情急之下,柳桑田极力为自己想出一个开脱之词:“阿姨她有一个生日愿望。”
“什么?”他看向她。
现在不说,没有时间了。
“她说要参加你的生日会。” ?
车内的人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一个母亲给自己儿子过生日,很稀松平常。
但他好像办不到。
“不行。”他简单的说,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她趴着车窗。
“啊”一声尖叫,划过杨沧海的脑海,一个血流满面的年轻人,奔逃在日本的街头,后面喧闹的喊杀声,由随而近。
“你不可能藏她一辈子!”她拍着升上的车窗,声音勾回了他失神的目光。
他恍惚了一会,对小汪说:“走!”
要说服一个在盘根错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成年男人有多难,柳桑田觉得她用尽了二十二年智慧,还有她灵魂中最真诚的感情,可还是摇撼不动他。
她回头,看到于兰芳久久的站在门边,像是从来她就长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
最后她缓缓走过来,展示着一张发黄的相片。
里面的女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半蹲挽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子。
“这十几年,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我一直留着。”她泣声的说着,“我想告诉别人,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以他为荣。”
她长长的抽着气,带着再度准备隐藏的沉默,一点点的走入儿子为她准备的房间,门关上时,带起风,吹拂着柳桑田的耳边的发,很冷。
自日本回来后,柳桑田几乎很少再见到杨沧海。
办公室里,同事们各自走门窜户的送着旅游所得。
这一天都比较闲。
刘春去各部门转了一圈,拎着不少的土特产回来。
她看柳桑田低头不语的发闷,扔过一袋“米饼”,“这个送你了。”
“谢谢。”柳桑田兴致不高。
“你不吃一下。”
“当中餐吃。”
“不去食堂吃呢?”
“不去,饭卡上的钱没有多少了。”
“那……我这有牛肉干,给你。”
柳桑田觉得白吃不好,赶紧找话说:“这一周公司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刘春摇头:“长假就是一年中最大的活动啊。”
杨沧海的生日不是大事,至少刘春是完全不知情的。
柳桑田翻着日历,上面标着每个月过生日的同事名字。
公司每到月底,会为这些同事过一个集体生日。
花销由公司报销。她手上还有上两个月的生日报销单据。
柳桑田指着台历上的日期:“年底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刘春乐呵呵的说:“我看中一条裙子,等着打五折再买。”
柳桑田拿出计算机,按了按:“要不你把链接发我,到时我也资助你一下吧。”
刘春犹豫了一下,“要一千块呢,你能资助多少?”
柳桑田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块?!”刘春乐得不行,马上捉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大方?”
通常人变大方,一定有事相求的。
柳桑田笑了笑;“问一个事,就是过集体生日这招是老总的意思,还是人事部想出来的?”
刘春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不知道,反正进公司,就有这个福利。”
柳桑田说:“那所有人都过?包括杨总吗?”
刘春摇头:“杨总从不参加生日会,不过,如果是重要的人物过生日,他会送礼。但他自己好像也不过。”
柳桑田说:“他又不缺钱,我们送礼,他也不会收吧。”
刘春神秘的拉过她:“最好别在他面前提他的生日,他不喜欢的。你刚来,想跟杨总搞好关系,可是……总之他不吃这一套。”
这里面有戏。
“为什么?”柳桑田问。
“别问,就当没有这回事。”刘春叮嘱。
既然杨沧海的生日,公司上下都很忌讳,为何在日本时,杨子安特别提醒她,这个月就是杨沧海生日。
桐城的习俗,男逢女满。
男人不过整生,而是十九岁,当二十过,二十九,就当三十过。
通常整生,是人生大事,会过得很隆重。
再穷的人家,至少父母一定会为孩子办一场力所能及的生日宴。
杨沧海出生在金钱堆积如山的家族里,怎么可能二十九岁,不大操大办一下?
杨子安至少是记得的。
想了一圈,也猜不出里面的原委,这时一直安静办公的李秘书突然站了起来。
她少有的速度快步到柳桑田的跟前:“你跟我来。”
柳桑田手中正无意识的划拉着一串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