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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剂的作用要持续一整夜,林仲拎了把椅子守在床边,调暗床头灯,一瞬不瞬盯着枕上的人。
翌日,浅眠的他被一声极轻的啜泣惊醒。床上的人缩成一团,整个埋进被子里,蜷成一个小小的不住颤抖的山包。
“林耐?”林仲声音紧成一根细弦,伸手轻轻揭开被子一角,里头的姑娘双臂抱膝,瘦弱的背脊隐隐战栗,她察觉到光,惊惧抬头,半拢乌发遮脸,却挡不住底下一双水漉漉的眼,向他求助的眼。
林仲缓缓抚去她面上的乱发,谁知林耐恍如受到惊吓的小雀,倏地往后闪躲,独留他停在半空中的手。
“乖宝?!”屋外林母快步走来,甫一见到妈妈,林耐登时崩溃大哭,一头扎进林母怀里,抱着不肯松手。
很快,林家三人便发现了她醒来后的蹊跷,她惧怕异性的接触。不论是男医生,还是爸爸和哥哥,一旦距离稍近,她便会不受控的后退,躲避。至于原因,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这场事故的后遗症,已给林耐的精神带来了不可逆的影响。
一到夜里尤甚,屋里必须要有光亮,要有林母的陪伴才能入睡。眼下的情况是不能马上去学校的,林母给林耐的辅导员编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请了长假。入院第三天,两老带着林耐回到绥南。
故乡的天气,呼吸是她熟悉的节奏。脱离那个繁华却危险的城市,林耐精神明显好转。林母推了所有工作留在家里,一双眼睛就怼在她身上。这些日子,她查了不少关于同类型案例,还悄悄催促林父去咨询心理医生。说什么的都有,特别是网上那些因此引起抑郁症,最终怎么样的新闻。看得人心口一哽,头晕脑胀。
林耐在家情绪其实还算平稳,甚至已经和以前一般,时不时撒娇讨乖,说些气人的“混账话”。
只要,没有异性过度靠近。
“妈妈,”她吃完药,取了碗粥端到面前,“苏苏,还好吗?”
林母有些诧异,她自回来后,从不提京市的人和事,今天还算第一次。林母努力平静下来,缓声告诉她:“小姑娘自己回老家了,就在你前头回去的。”
苏苏走前没告诉任何一人,醒来后的第二天自己去办的出院手续。若不是林父下楼撞见,或许谁都不会发现。
林耐一勺勺喝着白米粥,和苏苏比起来,她知道自己太过软弱,可她控制不了。一闭上眼,那双恶心的手就从黑黢黢的洞里缠到她腿间,脚趾上似乎永远都有层腥臭的口水。
两人说话这会,林母接了通公司打来的电话,回身去厨房时,脸色不虞,眉间暗藏怒火。
门锁转动,林耐侧脸,看到哥哥提着行李箱回来了。她手指攥紧汤匙,恍惚一秒,即刻低下脑袋,些许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定在他脚上。
“你怎么回来了?”林母支棱着湿哒哒的手走出来,医学生专业课程繁重,何况他目前还被教授重点培养,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林仲睨一眼桌边闷头喝粥的人,脚尖朝着自己卧室转去,“回来有事,暂时不走。”
林母虽有疑惑,但也不多事多问。她家儿子自来主意大得很,分得清轻重,必然不会拿学业开玩笑。
026
到夜里不过十点,林仲房门被敲响,林母站在门外,为难看着女儿房间。
“公司里出了点问题,我要赶过去,妹妹刚睡着,你听着点儿,有什么不对就过去看看,然后给我打电话。”
“好。”
林耐最近作息时间极其规律,连手机都绝少使用。一到睡觉的点,便会忙不迭搂着妈妈钻被窝里,咕哝几句就昏沉睡去。她屋里房门轻掩,留有一丝光线印在走廊的地板上。
林仲止于光亮尽头,任凭时间流逝。不知站了多久,他有些怔愣,回到卧室重新拿起书翻看。
凌晨两点,桌上的书仍旧停在那一页,林仲揉揉眉心,推开窗摸出抽屉里的烟盒。刚取出一支,耳朵似捕捉到一息微弱的呼救。心口猛地一滞,那股熟悉的扯钝细细蔓延到每一根神经。
他拧眉,疾步走到隔壁推开门,床上的人满头虚汗,似有人钳住了她的脚,惊恐蹬着薄被。紧缩成一团的五官,被憋得通红,嘴里念念有词。
黑色的气息缠绕着林耐卷入一个又一个重复的梦魇,坠落的深渊暗不见底。她无助挥手,试图抓些什么。突然,身体轻盈上举,一双有力的手臂在下方牢牢托住她,气息是那样熟悉,令人心安。黑暗中所有腐烂腥臭的手,瞬间化为烟雾,尽数湮灭。
哥哥?!
这一次,哥哥终于来了!
她无所顾忌的紧紧抱着梦中的哥哥,脸颊蹭着他的胸膛,熟悉的手掌随即扣在她脑后,贴着头皮轻揉。这个梦如此真实,连哥哥身体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