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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他扑通一声跪地。他两股战战,腥臊的热液从破碎的裆里滴落,在莹白的雪上留下一滩黄渍。
    “殿……殿下饶命!”他连声告饶。
    “你去同母后说了什么?一个字不落地同我道来,要不然我扒了你皮!”他拉满弓的弩机向前推进,直逼他胸口。
    七岁的个头,与跪地的老太监一般高,却把他吓得心胆俱碎。
    “今日城西的醉白居进了歹人,装神弄鬼,还毁了整个楼。城东有人破门而出。”老太监一口气道完,垂下了首。
    “声东击西,倒是个聪明人。”姜晟唇角轻扬,声音骤然一沉,“管他神鬼,都是我箭下亡魂。”
    “是是是。”老太监连声应道。
    姜晟一脚踹翻他,踩着他的肚子问道:“今日宫中戒严,究竟是什么事?”
    “这……”老太监满脸为难,皇后下了死令,陛下驾崩之事,绝不能外传。
    “不说?”姜晟俯身,箭头刺破他的衣衫,抵住他的心口。稚嫩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秀气的眼里尽是霜寒。
    “殿下,请您高抬贵手,莫要为难奴才。娘娘下了令,此事奴才万万不能说啊!”
    姜晟脚上用了几分力道,老太监疼得虚汗淋漓。
    “本殿不为难你,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姜晟的箭向前刺了些许,鲜血濡湿了老太监的衣料。
    老太监眼角含泪,在飞旋的雪中缓缓颔首。
    “是不是父皇驾崩了?”
    老太监瞬间瞪圆双眸,良久之后,艰难点了下头。
    姜晟抬腿,老太监长吁了一口气。姜晟指尖一松,银箭射入老太监的眉心。老太监大张着嘴,瞪眼望着夜空,飘零的雪覆上了他逐渐僵硬的脸。
    姜晟仰首,任凭寒风刮过脸颊。父皇,终于死了……他可以大干一场了!
    第十一章 宫宴
    陛下急诏,宣城中所有异姓王赴中秋佳宴,共赏初雪。姜晟作为宴席的陪衬,也收到了诏令。他一直在甘泉宫外,直到母后离宫,也未曾看到瑞王。真是有意思,父皇才驾崩,母后借父皇名义急办宫宴,还把瑞王给软禁了起来。
    他把玩着手里的银弩,指尖抚过泛起冷芒的箭尖,心中有了计较。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不如让他把事情办得简单一些吧!
    他来到未央宫,诸王已经陆陆续续进殿,皆是神情凝重。他命令太监把他抱在白玉阑干上。他侧着身子,单手扶着白玉台面,用弩弓瞄着一个个进入殿中的异姓王。
    周襄到了,穿着素白烟纱裙,软纱裙摆逶迤,与积雪融成了一色。
    “你在此处作甚?”她蹙眉道,纤长的手伸了过来,从他手里夺下银弩,交到身后的下人手里。
    姜晟跃下阑干,兀自进了殿内。
    见周襄独自进殿,诸王窃窃私语。
    周襄撩袍落座,殿内归于寂静。姜晟歪坐于她身侧,从桌上取了一个小蜜橘,捏在手心把玩。他垂首,难得一见的乖巧模样。
    “今日,本宫借陛下的名义,召诸位过来,实则是有要事宣布。”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从筵席上站起,怒目戟指,高声斥责:“你一介后宫妇人,怎能以陛下名义下旨?”
    周襄寒眸微抬,从广袖之中取出一卷明黄诏书:“就凭这!”
    “陛下遗诏——”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清。诸王哗然。
    “陛下何时驾崩?”
    “宫中为何一直未有陛下消息?”
    姜晟轻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橘子抛至大殿中央。橘子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了下来。众王的声音渐弱,周襄缓缓地摊开了诏书。
    “朕自御极以来,孜孜汲汲,不敢荒宁。然朕顷感宿疾,欻焉大渐。皇二子晟,天纵睿哲,孝友明敏,必能扬我先业。宜令所司具礼,于柩前即皇帝位。”
    众王再度哗然。
    “陛下写这遗诏之时,有何人在场?”之前斥责的人再度站起,分明是不信这遗诏。
    周襄的目光落到他鬓间的白发。眼前的韩王,年轻时也算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如今却是满脑腐朽想法的老东西。
    “本宫在。”周襄朗声道。
    “没有其他人在场吗?”
    “韩王这是何意?”周襄面色不善地道。
    “自古以来,要么是立长,要么是立贤,偏偏这两样,二皇子都不占。这诏书的书写,也无权臣佐证,不足为信。”虽然先帝一直力图削藩,但终归是他曾协助打下的江山,断不能葬送在一个黄口小儿手里。
    “陛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