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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知道。
    苗颐负责的公寓房东就是这么个人。
    面上不惊讶,也不配合,问的什么问题几乎不曾思考过,回答的只有没有,没见过。折腾了十几分钟,苗颐忍着气,“您说的没有,是没见过,还是没留意?”
    房东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把房客簿推过去,“从二楼到六楼,逐间房开门看看,住进来的哪个不稀奇古怪,从背景到行为都有问题,多可疑都可疑不过他们。把他们全抓进拘留好了,我正要大扫除,刚好有借口赶人。”
    “监控录像呢?”
    “没有。”房东啐一口瓜子皮,“公寓里面没有,外头有一个,电线早被老鼠咬坏了,就是个摆设。”
    “……”苗颐问,“访客资料呢?”
    房东抬下巴,“喏。”
    住客簿下面压着的就是访客资料,苗颐翻开一看,里面的姓名联络电话随便填,有叫爱新觉罗的,也有叫歼敌机311的,“……电话只有六位数?你们不核对的吗?”
    “核对了,他就叫这个名字。至于电话号码,人家有心不告诉你,核查又有什么用?”
    苗颐听了火冒三丈,笔录簿摔前台桌上,“有人真名叫马可菠萝的,你耍我?酒店公寓没有监控系统,访客不核查信息,发生命案一问三不知,工商资料、消防……连卫生都不过关,这就是间黑店!”
    房东笑了:“我有说不是吗?”
    “……”苗颐说,“你等着,我现在就举报消防,先查封了公寓,把你抓进去慢慢审。”随即动身,佯装要打电话。
    房东站起来,瓜子壳随肥肉抖了两抖,然后簌簌掉落地上,她拍拍手:“唉,封吧,我早就不想干了。”说着,转身推门,进里面的休息间睡觉去。
    “……”
    苗颐惨败。
    入行四年,大案悬案也是破过的,居然栽在一个街访笔录上。苗颐灰头土脸爬楼梯上去,想着待会儿怎么跟队长交代。
    走到四楼转角,一个熟悉的背影佝偻坐台阶,头半埋在膝盖中,卷发低垂几乎看不见眼睛,灰暗程度不低于她。
    苗颐:“你怎么了?”
    正要走过去,杨清水头没抬起来,手伸出去叫停:“你别过来。被这里的人看到我跟警察来往,我怕被房东连夜赶出去,今儿要睡天桥底下。”
    “……”好歹公务员编制人民公仆,在这里如同病菌携带者,人人避之不及,苗颐深感羞辱。
    杨清水:“上去的时候,你去跟林知律说,让他搞定事情来这儿找我。”
    苗颐皱眉:“你腿不好好的吗,怎么自己不上去?别说不能当面跟警察对话,我会揍你。”
    住客守则是其一。“主要……我不敢上去。”杨清水贴着白墙,十分沮丧。
    苗颐想起,本来今日的行动,林知律让他们去公寓护送余贤到安全屋,然而中途杨清水出事,这才耽搁了行动。
    他是因为这个自责?隔着两米,苗颐说:“我听法医说,初步判断余贤死了超过六个小时,远在你出事以前,就算要怪也不能怪你。”
    杨清水摇摇头,“我的责任比这个更大。”
    拦下杜柔,将余贤送往公寓,他知道暗处一定有人注视一切,这是他所期望的,越是在他们面前露脸,计划越是有效。
    要有确切的杀人证据,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才能被入罪控告,伪造意外和破碎尸体都被他破坏了,他要帮忙制造多一起凶案。
    余贤不该被置于险地,杨清水用自己做饵,让鱼咬钩,这是他的计划。
    那天在四方街,看见林知律的车子在跟踪他,杨清水松了一口气,有他在,自己大概率只是冒个险,不会真的嗝屁。
    果然,谋杀发生得迅速,才几天时间,杀手组织就转移目标,先对他动手了。
    下饵、上钩、抓人,计划实施得相当顺利,还逮捕不止一个人。
    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侦探小说里的推理英雄,不但追查凶手,还能阻止凶案发生,功德无量。
    高兴不过两个小时,他保护的人就死了,还是“上吊”。
    他凭啥以为自己是英雄,就一双废手,两根跑不动的腿,别说枪了,小刀都舞不起来,居然打算单人匹马对抗杀手组织?脑子真的被浆糊了。
    要是早一点告知警方,让林知律插手,也许……
    见杨清水不欲多言的样子,苗颐无话可说,便继续上楼,往案发现场去。
    她上楼时,余贤的尸体已经被收敛上车,送往鉴定中心等待法医尸检。现场确切与案情相关的只剩下悬在横梁上的一根登山绳,法证组同事到场拍照搜集证据。
    林知律站在靠过道的墙边,看着眼前一小方空间默然思索,察觉有人靠近,微微侧脸。
    “队长。”苗颐赧然,“没问出有用的消息。”
    林知律没说话,略颔首,表示他知道了。
    法证搜证收尾,蒋在月深深吁一口气,站起身,朝正在等待结论的林知律走去。
    林知律抱着手,问了一个他很清楚答案的问题:“以你的经验,谋杀的可能性高吗?”
    蒋在月微怔,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武断,一般现场定性,要相当谨慎。尤其是这种几乎没有可疑的自杀案子。她顿了顿,回答:“如果是谋杀,凶手行动一定相当干净利落。现场只能找到死者穿的42码鞋印,没有外来闯入的痕迹。
    死者指尖发绀,死前可能经过剧烈挣扎,但不足以判断系谋杀,毕竟上吊窒息相当痛苦,即使是自杀,人也本能地会抓衣服绳子。
    不过我会尝试在他的指甲里看有没有其他的衣料纤维,或许能确认现场有消失的第三者。”
    “如果是从后背勒紧,迅速吊上横梁呢?”林知律忽然问道,“死者就没办法抓到对方。”
    蒋在月摇头,“即使如此,后背会有摩擦,即使没有皮下出血,衣服上也会有挣扎留下痕迹,除非……凶手穿的塑料或化工纤维料子。”
    “你刚才说,现场找不到第三者鞋印?”
    “……是。”蒋在月忽然意识到什么。谋杀成立的话,对方懂得隐藏足迹,自然不会留给他们纤维证据。
    林知律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间。
    公寓走廊上门窗封闭,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对比身后忙乱的脚步,显得尤其死寂。苗颐跟上来,“队长,你觉得是谋杀,是因为余贤没有自杀的动机吗?”
    林知律:“登山绳。有心自杀的人,一根腰带,一条电线就够了,不用特地买三米多长的绳子,这种登山绳承重可以到1000公斤。”
    苗颐微微愕然,“是,除非他要勒住余贤,再将绳子往下拉,不然一米多的电线足够用了。”
    林知律:“然后,就是死胡同。”
    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