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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突然想起他了呢……
    可是没有万一,99+的消息没有一条和他有关。中途群里静了一阵,他猜想可能是因为有人想起他了,所以才一时尴尬得不好说话。那一刻心里多少有点雀跃,还有点感动,其实他不介意的,这样的想起也算想起。
    可随后群里又若无其事地闹了起来,事实上真的没有人想到他。又或者是想到了,故意装没发现。
    外面出太阳了,照得窗前晃白一片,他身上却冷得不行。
    手机上是昨天画画时拍下来时隐,那是个冷面热心的少年。他用苍白的指尖划开通讯录看了一遍又一遍,兜兜转转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隐仔。
    打了好多个,接得慢了点,但还好那人没拒绝。不过现在再想想他的表情,幸好自己没说是来游乐场。
    收收心,他把手机揣回兜里。
    大门口,有些小孩推推搡搡着走过,冰淇淋差点蹭到时隐身上,惹得他更后悔了。
    再一抬头看到沈浔终于回来了,他张了张口,差点扔出一连串话来。
    我恐高,不玩水,不坐木马,不去鬼屋。
    其实都是借口,游乐园这种地方,他小时候最想来的时候家里不让来,就像搁久了的糖会变软变味,现在他可以来了,但却提不起兴趣。
    结果沈浔反手就是一个发箍戴在他头上,掐住了话头:“这样才像小朋友,刚刚那张脸冻死人了。”
    “什么东西?”他取下来一看,发箍上是一对圆圆的耳朵,周边还缠一圈小灯泡。
    这他妈真的是……二到家了。
    “滚,要戴你戴。”时隐反手扔给他。
    结果沈浔握住他的手腕,然后从身后掏出一个同款:“我戴呀,怎么不戴?一起戴。”
    “……”
    鬼使神差的,他主动降低智商戴上了。
    两人买了票进去,沈浔今天异常的活跃,带着他满场穿梭。游乐园颇大,沈浔却熟门熟路的,拉着他就直奔过山车和跳楼机,略微得瑟地问一句:“隐仔怕吗?”
    “怕个屁。”时隐压根不理他,直接一步跨了上去,斜递过去一个眼神等着他坐上来。
    沈浔霎时笑了:“我们家隐仔就是酷。”
    过山车缓缓爬上顶端,稍作停留以后又猛地往下冲去,风掀起了刘海和衣服,时隐其实是第一次坐过山车,手紧攥扶手,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也不出声。
    沈浔瞥他一眼,坏心顿起,松开一只手来,抓住时隐的往天上挥去:“浔哥带你飞!”
    “……操。”时隐瞳孔一缩,倒抽一口凉气,手指一下收得更紧。
    沈浔感觉到自己手指被他抓得发痛,于是仰头笑起来,回应他的是时隐捏得发白的手指。
    那两人一起高举着手臂往下呼啸而去,任风吹乱头发,灌得满怀的风。
    那时时隐见到沈浔眼里满是流明,像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不知道怎么笑的,能笑出眼泪。
    一圈下来,意犹未尽,时隐脚跟有点发软地坐在长椅上,沈浔问:“爽不爽,还敢不敢来?”
    他“哼”一声喷出鼻息,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跳楼机:“走。”
    接下来所有刺激项目被他们尝了个遍,跳楼机玩了三次,又去激流勇进冲了一身的水,最后打着吹干衣服的名号又回到了过山车。
    大概是项目太刺激,时隐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疯过。
    这两人玩一下午,又是走路又是排队的,脚底都发胀发痛。
    最后,沈浔指了指摩天轮:“休息一下?”
    这是市里最大的摩天轮,到顶端的时候几乎可以鸟瞰全市,排队排出五十米长。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两人像是玩累了,坐上去之后分别背靠椅子,动也不动。
    华灯初上,摩天轮升上晴朗夜空。
    沈浔突然动了动,指着一处说:“那是附中的钟楼。”
    时隐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远处一处高耸的钟楼发着盈盈绿光,再旁边依稀可见操场和几栋挺拔的教学楼,灯火通明。
    国庆提前收假补课,也就附中才干得出来。
    “以前我们班在那里,最左边那栋楼,我坐在离连通钟楼的那个空中走廊最近的地方。”
    “那边是操场,后面有个室内体育馆,我有时候会逃课逃到那里……”
    “新年音乐会的时候在操场上排练过,还被围观来着,硬要让我们反串跳什么女团舞,尴尬死我了。”
    他这话一出就有点收不住,时隐在一旁默默听着,记着这些属于浔哥的过往,然后在脑子里拼拼凑凑,凑出一个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眼睛里满是光芒的浔哥。
    那时他的生活明朗,前途坦荡,不像现在,多少有点灰头土脸。
    “我在那里有很多朋友,小天,琳琳,阿浩,阿呆……琳琳比较女汉子,我们几个简直是实验班男团。还有那些老师,年级上就没有不认识我的老师。”他突然苦笑了一下,“不过那都是以前了。我现在……”
    他没再说话,像落尘归入土壤,话语归于一声叹息。但时隐知道他的意思,他和四中总是格格不入,就像很久以前,还是盛夏的时候,沈浔曾说过一句“我现在人在附中”,只是人在,心不知道在哪里。
    他和从前一刀两断,没有归途没有前路。
    小小的舱室里静得出奇,城市灯火通明,时隐突然指着右手边一处说:“那是闻笛巷,我们在那里相遇。”
    他又指指旁边:“那是四中。”
    那个小破学校地方看上去比附中整整小了一半,但每一寸土地上都有鲜明的存在,在那里,他们朝夕相处。
    四目相对,时隐注视着他,眼神探进他的眼神:“浔哥,你现在,有我。”
    说完,周围又回归了寂静。风漏进来,他听到一点细微的呼吸声,然后倏然移开了眼睛。
    他今天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肉麻了……
    沈浔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反应过来,便轻轻笑了一声,然后靠过去伸手揉了时隐的头发:“是啊,我还捡到了一个隐仔。”
    时隐在脑袋被触碰的那一秒僵直了身体,他的脖子很不听话,特别想往沈浔手心里蹭,他耗费好大力气才忍住那股冲动劲儿。
    那只手在他头顶停留了一会,浅浅地插进头发里,拇指爱抚似的摩挲,却又突然僵硬地卡住了。
    他目视前方,笑容不自觉凝滞。
    前面那个舱室里,一个男孩也在揉另一个女孩的头发,他们正在靠近,接吻。
    和着风穿透黑夜
    “沈浔?”
    “……”
    “沈浔!”
    “嗯?”讲台上孙莉重复叫了沈浔好几次,他支着下巴的手一滑,这才抬眼看过来,“孙老师?”
    “发什么呆呢?来我办公室。”孙莉蹙蹙眉,对他招了一下手后拎起小皮包走出了教室。
    “……哦。”他默默起身,垂着头跟上。
    那天在游乐场,他看到情侣以后就带着时隐看向了其他方向,说了些什么他不记得,只记得自己连指尖也在发麻。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抖机灵了,现下收假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