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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这叫盐和甜的集大成之作!”
    老秦抬起保温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安静!”
    他到底是不记脸,看沈浔的时候蹙了蹙眉:“你是时隐?”
    “是啊。”沈浔语气轻飘,从裤兜里闲闲抽出一只手来扯了扯校服,“喏,名字写着呢,如假包换。”
    这一说,众人的视线才集中到他衣服上。
    那是今早时隐扔给他的校服,左胸口的位置白底蓝线绣着两个蝇头小楷:时隐。
    “牛逼,这他妈是要干嘛?”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风纪委吗?”
    “不是吧,这气质也太像校霸了,我感觉我都要分不清人了。”
    老秦上下打量他:“不伦不类!”
    沈浔无所谓地一耸肩,转眼看到时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正抱着手看他。
    他唇角一勾,肆无忌惮地回望,开口却是问的老秦:“默哪儿?”
    “默哪都不知道?”老秦气,“你想罚抄是吧?”
    “随便挑,我都记得。”
    “哇哦~”下面又是一阵起哄。
    时隐蹙眉看着,这傻逼打算给他戴个什么高帽?
    “记得是吧。”老秦说,“那你把63页和66页的一块默了,默错一点抄一百遍。”
    他心说现在的孩子就是喜欢说大话,得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时隐”的视线这才从后排收回来,顺手捡了一截粉笔就开始写。
    66页应该就是下一节的内容,他早先就背过了。
    他背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时隐的字来,潦草又潇洒,是行草的底子,但又加入了自己的风格。比如,竖和点总是要拉长,写得夸张一些。
    沈浔想,他的字那么好看,别人知道吗?
    于是他努力地回忆时隐的笔锋,想写得像一点。
    老秦一看就觉得这人是写不出来了,消磨时间呢。他转而又想起刚才的白卷,便开始教育学生:“同学们,历史是建立在理解记忆之上的,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就偷懒。”
    “还有的学生,成绩顶好,态度恶劣!考试交白卷,是觉得卷子太烂了不配考你是吧?”
    白粉笔在黑板上留下一个圆点,沈浔接着往后写。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老秦看也不看人,只对着全班骂,“像这位同学态度就不是很端正,不要以为我全然不知道,逃课打架是吧,这像个学生吗……”
    老秦还在接着骂,却听“哒”的一声,“时隐”将粉笔扔回粉笔槽里:“写完了,您看看像不像个学生。”
    他拍拍手,揣兜走回去,留下老秦一点震惊,脸色红白变换。
    李旭竖了拇指,比个口型:“牛逼。”
    沈浔笑一下算是回应,又对着时隐扬扬眉:“怎么样?”
    时隐一看他得瑟的脸,便收住了自己嘴角的淡笑,评价道:“演技浮夸。”
    “呵,说得容易,你演个学霸我看看?”
    没想到时隐当真伸手从沈浔桌上把眼镜拿来往鼻梁上一架,眉头轻轻一挑。
    他的短发修剪整齐,镜片上覆一层蓝光,微微抬起下巴,再把手往桌面一扣:“像你吗?”
    还真有点像模像样。
    沈浔怔了怔,然后二话不说就把人搂过来,端起手机拍:“来,茄子。”
    画面定格,沈浔轻轻掰过时隐的脑袋侧面抵上自己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而时隐正慌忙移开视线,眸子半垂,眼底光亮没来得及收敛。
    兄弟不骚,感情不好
    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以后就是期盼已久的篮球赛。
    这周虽然因为月考而没有机会练习,体委猩猩却没有把这事儿给忘了,刚一下课就往体育馆冲,回来时手臂上挂着几件球服。
    “我操,你拿的啥?”李旭眼尖,指着那荧光粉球服问。
    这一嗓子吼出来便吸引了整个班的视线,一帮女生直接笑出声来。
    “队服,穿上这个,骚炸全场。”猩猩颇为骄傲地舞了一把队服,仿佛手里拿的是红旗。
    他本人皮肤就是咖啡色,拿着这荧光粉简直就像去赤道上晒了一个月的日光浴,一时间黑得只能看到指甲盖下面那一点白。
    时隐蹙眉嫌弃,这衣服套自己身上得成个什么样?
    却见李旭两眼发光地把脚往凳子上一蹬,有意无意地亮出他新买的骚粉色限量款球鞋:“说的是,男人就要骚。”
    “……”
    “哇靠,”猩猩中了招,“你居然抢到这鞋了?”
    “那是,”李旭鼻尖都要翘上天,“我跟我妈打赌,期末不考最后一名她就给我买,提前兑现了。”
    “我靠土豪啊,这鞋六千多吧?”
    说到钱李旭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收了腿,摸鼻子道:“可能吧,没注意。”
    “亲妈。”猩猩唏嘘一阵,把队服发了,一班六个男生去厕所换衣服,结果这一层的厕所恰好位置不够,时隐和沈浔下二楼去换。
    “你一会真不打算上场?”隔着隔板,沈浔问。
    “让你发挥。”
    “哦。”沈浔有点失望,其实他还挺喜欢和时隐并肩作战的感觉,过了一会,他不死心问,“真不上?我让你。”
    “不上。”时隐换好衣服开门出来,看了一眼亮堂堂的窗外,“今天34℃,你们还打全场?”
    “34℃怎样,43℃我也给你拿下。要我们队输了人,传出去你还怎么当校霸?”
    时隐笑,自己喜欢出风头就算了,合着这还是为他考虑。他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倒不是很黑,只是篮球服穿着有些空落落,显得他有点单薄。
    李旭从楼上下来了,荧光粉衬得他脸色发黑,他探头问:“你们好了没?”
    时隐瞥一眼,皱眉道:“哪来的煤球?”
    “什么煤球?”李旭压根意识不到黑不黑的问题,理理衣服,撩发说,“骚不骚?”
    “……”骚得一批。
    这帮直男的审美可真是绝,时隐突然有点担心一会见到一个炭烧的沈浔。
    正说着,沈浔开门出来。
    时隐首先看到的是他的手臂,皮肤冷白,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爬上去,肌肉轮廓柔和,不太夸张。
    深粉色衬着白皮肤,他手下夹个篮球,天光投进来,衣服鲜亮,皮肤镀一圈金黄线条,整个人熠熠生光。
    沈浔咧嘴笑了,露出白牙,几缕头发落在黑色发带外边,跟着他的动作一晃:“怎么样?”
    时隐脑子里莫名地蹦出一句“鲜衣怒马少年”来。
    他抿唇:“还行吧。”
    李旭看了,刚得瑟的嘴角一下耷拉下去,好半天了憋出两个字:“牛逼。”
    一路上,六个粉红色男生排成队的走来,一边走一边收割视线。
    猩猩这会更乐呵了,拿着个篮球闲不住地转来转去,低声说:“我就说吧骚粉好看,你看这不都在看我们吗?”
    周围不管男生女生,带了手机的都在偷拍,李旭觉得自己仿佛在走红毯:“感谢体委让我体验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小白头一回被围观,颇有点不好意思,垂着头咕哝:“别人看的可能是校霸和风纪委……”
    时隐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