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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打开。
    “我信你。真的,那个灯会炸,我帮你拆了它。”沈浔一边腾出手来戳药封,一边忙道。
    他眸光阴沉下去,怎么偏偏就和沈艺衡打电话了?这平时打不通电话的人,这回倒是接的快!
    “啊啊啊啊啊!”楚倩在挣扎着推他,哆嗦半天也接不到沈浔手上的药,于是又惊叫起来,眼睛死死闭着。
    “妈!别急,我喂你。”沈浔急急把药喂进她嘴里,又伸手去端水给她。
    药片很难吃,腥味像是生吞活鱼,她忙不迭把它送入食道,剧烈咳嗽起来。
    那边沈浔关了冰箱门,关了灯,陪她坐在黑暗里。
    他试着靠近:“没事了没事了,不会爆炸,炸也是先炸我……”
    *
    晚上十点半,孙姨家阁楼上的小房间里灯亮着,两个少年坐着桌子面前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来干嘛?”时隐看着李旭鼓鼓的书包问。
    李旭:“哥,要考试了……”
    “要考试你找我?”
    “我靠,我走投无路了。我妈太恐怖了,她把我卷子贴在我房门上。我一直考个位数,现在连邻居家的小孩看见我都笑话……求求了。”
    “……接着编?”时隐睨他,李某人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邻居家孩子笑他算得了什么?他能把人裤子脱了打一顿,然后拿卷子给人当小皮裙。
    李旭撇撇嘴:“再考个位数,我妈要送我去当兵。”
    “哦,那不是挺出息的吗?就怕部队不收你。”
    李旭的嘴角又向下弯了一些,比天上的下弦月还弯:“你知道的,军营里都是我舅舅那样的,我怕……”
    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舅舅。
    “出息。”时隐悠闲拿过李旭拎着来的烧烤,还没递到嘴边,又放回去:“我主子的呢?”
    “哎呦,看您说的!忘了谁能忘了咱皇上的?”李旭一看时隐这样子,虽然绷着脸,但是嘴角不是往下沉的,说明这事好商量。
    “那考试的时候也关照关照我呗?”
    “你倒一我倒二,谁关照得了谁?”
    “不不不,你肯定是会的,你只是不想做。”
    时隐哼一声不说话,李旭倒是把他这点摸得清楚。
    李旭确实摸得清时隐的脾气。本以为这等麻烦事多半不会答应,还打算从公子下手哄他答应,谁能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
    时隐有点嫌弃李旭拿出来的那个猫罐头,一看就是红肉的:“主子吃白肉更香。”
    但他还是拉开弄了点给公子,完了又动作一顿:“它不是皇上。”
    公子要是皇上,他俩就是皇帝专用服务员——太监。
    “啊?”李旭愣了一会,“不是,当皇帝不好吗?谁也没说咱是太监啊。就要是,也是大太监,掌事太监。”
    “你自个儿太监吧。”
    他一脸没好气,坐过去翻了李旭的本子:“以后约别的地方,别坐我床上。”
    李旭干巴巴地往床沿挪了挪屁股。
    时隐不喜欢把油污弄书上,李旭也不敢动,有点暗的灯光下,两个人干闻着烧烤味盯着一道数学题看。
    已知角α的终边过点P(-8m,-6sin30°),且cosα=-45,则m的值为?
    时隐翻出数学书,一边对照着一边拿笔写了几个式子。他打草稿倒是工整,从左上角开始顺着写下来。写写划划,到最后也没推出个什么来。
    他看了一眼李旭,对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写完给我讲讲?我哥也太牛批了,自个儿看书就能做。”
    “……”时隐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热情,便低头又看了一遍题目。
    李旭眼睛盯着草稿纸,心思却在就飞到别的地方,他突然问:“哥,你是不是又打算开始学习了?”
    时隐转笔的手一停,淡淡道:“没有。学不学有什么差别?”
    “我以前让你帮我,你都是直接说不会的。”李旭对上他的视线,“你那么聪明,不学习可惜了。小时候我妈就天天拿你吹呢,说你是清华北大,我是家里蹲。”
    “家里蹲怎么?学历又不能把你从烂泥里拔出来。”时隐笔尖沙沙动起来,写出了答案——m=12。
    “再说,”这话烫嘴,又很灼心,他舌头拐了几个弯才扔出这句,“你看我像是有钱上学的样子?”
    这话几乎是把他剖开横陈出来了。即便是面对十几年的好兄弟,他也还是觉得难堪。
    小房间里静了,时隐搁笔:“我讲不清楚题目。你打电话给沈浔,或者你那个同桌。你倒是应该好好学习,至少对得起你妈每天五点半起来给你做的早点。”
    “哥……”李旭觉得那种无力感似乎从时隐周身散发出来,在空气里弥散,凝固成山,压到了自己肩上。
    半晌,他道:“你爹他不管你?”
    “他都自顾不暇了,手伸不长。”
    李旭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嘴笨,一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看这间房子,墙皮泛黄开裂,灯泡要瞎不瞎,大夏天的热气蒸上来,比汗蒸房还湿热。楼下的婆娘带着她有些呆蠢幼稚的儿子,总是恶语相向,最近还变的神神叨叨,就这样这他都能一直住下去……
    李旭认真地看着时隐:“哥,我都叫了你十几年039;哥039;了,你干脆来我家做干儿子吧。”
    李旭作势要拉时隐的手,认亲似的,就差脸上挂点热泪了。
    时隐抽手:“滚蛋。演苦情剧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是暖的,但他还是很快避开了视线:“用不着你操心。你爹知道你这么着急给他增加负担吗?”
    “谁当你负担?”
    “没谁,就我。我自己觉得负担。”他再没心情看那数学题,想了想说,“你打给沈浔吧,他不怎么需要复习,应该能抽出时间教你。”
    “不是我说,你跟那学霸到底怎么凑一块的?”李旭的思维很容易被时隐带到别的方向,“我天天在学校都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哪来的电话?”
    时隐有一瞬间的惊讶,好像前不久他俩还对同桌这件事颇为不满,对方怎么想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可是一直觉得自己左半边身子像有毛刺一样,靠近沈浔就不舒服。
    但那堵气墙好像在收缩,同时挤压空间,像有吸力一样拉拽着空气让两个人靠近。
    时隐耸耸肩说:“谁知道。”
    反正就是莫名其妙觉得脾气挺对盘。
    最后那个电话还是由时隐拨过去的,对方接听很快。
    沈浔:“怎么了?”
    第一次给沈浔打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可能是声音通过声筒与粒子共振,显得更加沙哑一些。
    他平时说话总是少年人特有的轻狂,声音干净,没有那种压嗓子的感觉。现在却像陈年的木头,有点迟钝,说不上好听。
    时隐觉得自己手机音效好差,该换了。
    他不说话,李旭便道:“晚上好啊学霸。”
    那边沉默了一秒,似乎是把手机拿开确认了一下,然后声音立刻变得不那么客气:“你谁?”
    “……淦。”李旭嘴角耷拉下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