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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手机发微信,然后传来提示音,邢望海发了条微博。照片里是木质餐桌的一角,有吃了一半的菜还有一听开封的啤酒,配文特别简单,两行字:晚饭,就这样;另起一行,要声明一下,很好吃。
杨鸥盯着这条微博看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也有了画面,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他在微信上问邢望海,什么时候回来。
邢望海秒回,下周。
杨鸥几乎是迫不及待,他又问,具体哪天。
邢望海没打字了,直接语音打过来,杨鸥立刻接起,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两人都有些兴奋。
“鸥哥,”邢望海喊他,声音软绵绵的,“先不管我,你今天......不对,昨天试的怎么样?”
杨鸥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太好,甚至有点糟糕,但是......”
邢望海一颗心霎时被提到嗓子眼,“但是......但是什么?”
杨鸥轻笑一声,“怎么比我还紧张?”
邢望海知道自己被调侃,嘴上略有嗔怪,但关心依旧占了上风,“哎,鸥哥,你正经点儿......其实吧,也没什么,这次就算没上易导的片,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更好的机会呢,易导选人有时候也不太按理出牌,没什么准则,所以大可不必认为是自己不行。”
邢望海这番话让杨鸥受到感动,便不打算再卖关子,说道:“虽然我觉得自己表现不好,但易导好像愿意给我机会。”
对面传来一声“啊?”,隔了片刻,邢望海的音量骤然提高,“你说什么?”
杨鸥笑着重复,“简单来说,易导对我发出了邀请,我应该会参演。”
“哇,太好了!”邢望海也跟着高兴起来,喃喃重复,“太好了,太好了,鸥哥......”
“是啊,”杨鸥吐出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着,“太好了,谢谢你一直都这么支持我。没有你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邢望海顿时愣住,虽然看不见杨鸥的面容,可光凭这句话就能让他面红耳赤。脸上烧着,心里却甜着,像被棉花糖包裹,太过于甜腻了。
“没......没什么。”邢望海有些结巴道,逐渐收拢住心神,继续问,“那你是演谁,吴翔宇还是汪生芜......”
“你猜。”
邢望海太老实,真的边猜边分析,“按照易导的要求,如果你能把第十幕演好,那就应该是汪生芜吧。”
“你怎么知道他让我演了第十幕?”杨鸥语气里满是惊奇。
邢望海解释,“我觉得我还算了解他吧,这一幕里有很多信息量,不能演得太过,又不能演得太含蓄,反正我也是凭直觉判断的,不做准。”
“弟弟,”杨鸥捏捏眉心,已经坐起身,“真被你猜中了,我演了第十幕,扮的汪生芜。”
“啊?真的?”邢望海明显也有点讶异,随之扑哧一笑,“哈哈,看来易导跟我口味一样,觉得你演汪生芜更好。”
“是吗?”杨鸥也跟着笑。
邢望海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鸥哥,我并没有觉得你不能演男一......”
太小心翼翼了,杨鸥想。没等邢望海说完,他便截断话头,“弟弟,不用这样,我自己也觉得能演汪生芜更好。另外,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邢望海怔了怔,条件反射问:“什么?”
“以后,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需要瞻前顾后,也不需要解释。我不是你的粉丝,也不是你的同事,更不是你的长辈,我是我,你的鸥哥,你在我面前拥有所有的权利,撒娇也好,任性也好,想哭想闹都没有问题,我就在这里,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说完,杨鸥心忖,其实我比想象中,可能更需要你呢。
邢望海喉头一热。这热渐渐扩散,变得酸涩,攀至眼角,湿润着。
他滚了滚喉结,有些哽咽地喊他,鸥哥。
“我在,”杨鸥柔声应道,“我在呢,弟弟。”
68.
邢望海虽在地球的另一端度假,可这日子过得也波澜起伏。
唐一曲因为公司的事要赶着回国,韩炜也陪着,一家三口就落齐情一人在旧金山。这孤零零的大龄儿童索性住进了邢望海家,反正偌大一所别墅,总有他的一间屋。
他搬进来不说,连带着他的那些音乐器材也跟着搬进来了一部分。
邢望海感到疑惑,问他都在San francisco了,好好有隔音室的录音棚不香吗?
齐情撇撇嘴,两手一摊,说:“公司预算有限。”
幸好叶岭不在周边,要不然听他这样信口开河,一定又是气炸。
邢望海也不是嫌弃这小子,主要有他环绕在旁,和杨鸥联络免不了就要遮遮掩掩。这令他觉得稍许麻烦。
此外,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情,就是齐情被人缠上了。
起因就是早先滑雪酒店电梯里的一面之缘。
那位女士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能联系上齐情,并连番多次在各种公开场合制造偶遇,这令齐情不堪其扰,有多次都扯着邢望海一块儿当挡箭牌。
邢望海感到意外的一点是,齐情出了名的少爷脾性,很少收敛,这次却反常,没有利落推拒。
齐情虽然单纯,但在某些方面嗅觉又异常灵敏,他对邢望海说,这位女士应该大有来头,不能随便得罪。邢望海半信半疑,不知他哪里得来的根据,但观察下来,女士出手阔绰,举手投足自信异常,身边还有保镖,肯定不会是随随便便的路人甲。
更何况,对方说中文,随便一查,就能知道齐情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能够在明白齐情身份后,还如此锲而不舍,当然不是普通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亦或者之前被叶岭批评的失了面子,齐情这次没那么急吼吼,想着用自己能力妥善解决。哪知,道行太浅,还是被人钳制着,想翻脸都没有底气。
齐情日日在邢望海面前苦不堪言,嘴里絮絮叨叨。邢望海听得耳朵起茧,逐渐由同情趋于冷漠。
“你怎么不跟你爸爸他们一起回国?”邢望海问。
“哦......”齐情语塞,踟蹰片刻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