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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下,按照剧本上说的,他需要换一个姿势,让犯罪嫌疑人放松警惕。
    杨鸥:“......也许我看错了,我也被你愚弄了,我不知道。”
    证据虽然能够指控犯罪事实,但作案动机却必须由犯人供认,所以,这就是审讯的目的。杨鸥此时演绎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通过各种话术和技巧引诱,让罪犯自我觉醒,供认不讳。
    “吴翔宇,”杨鸥摸着下巴,“我们该怎么办?”
    邢望海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胸,呈现出防备和紧张并存的状态。
    第三幕完。
    “鸥哥,你连汪生芜的台词都背下来了?”
    汪生芜就是男配一,杨鸥刚刚演绎的警察,谈判专家。
    “是啊。”杨鸥笑笑。
    杨鸥会同时试男主和男配一。这两个角色是两种立场,却殊途同归。男配一如同故事的索引,男主却是故事的真正内核,互为烘托,缺一不可。
    邢望海吐了吐舌头,“你也太厉害了吧,易导就喜欢你这种演员,连对方台词都能记住的,这样才会减少犯错的机会。”
    “是吗?看来还是你有经验啊。我记得你说过自己的台词被易导槽过,是吧。你可真得好好感谢他,现在说得倒挺利落的。”
    “嗨,别提了,我大概是当时剧组里被他骂得最多的,”邢望海顿了一下,“你怎么能把我糗事记得这么清楚啊......”
    杨鸥本质是调侃两句,并不想显得没气量,发酸。他继续笑,“你说过什么,我都能记得。”
    邢望海觉得这话肉麻,但听了仍然受用,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杨鸥忽然说:“《无主》这次的女主可能是曲婳,她演吴翔宇的母亲,时间跨越从青年到中年,要求挺高的。”
    邢望海若有所思,“我之前也听说,易导这次好像御用演员只启用了她一个,其余的应该都是新人吧。”
    “他也想突破吧,我虽然没看到全部的剧本,但你发现没,他第一次没有用多线叙述方式,反而是平铺直叙的讲故事。让观众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然后再去探索过程。”
    邢望海握着手机,凝视屏幕对面的杨鸥,认真道:“嗯,这个本子对演员要求严格,尤其是吴翔宇,可不单单只是演好一个杀人犯那么简单。角色很复杂,双面人生给他带来了压抑的痛苦,他还得说服自己维持完美的虚像。所以,对细微变化的表情要求肯定很严格,毕竟要经受得住特写镜头。”
    “是的,”杨鸥表示赞同,“可一旦演好了这个角色,也能被载入史册。”
    “哇哦,”邢望海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野心这么大?”
    杨鸥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不相信我?”
    “也不是,就是......”邢望海神情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邢望海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无奈,“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们这么亲密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打个预防针......”
    “你说。”杨鸥柔声道。
    “易导一向推崇‘斯特拉斯堡方法派’的表演方式,尤其在演有激烈情感冲突的戏时,会要求我们不停打开创伤,进行情感替代,直到达到他的要求为止。你知道,到了后期,根本就不是在表现角色了,几乎都是在表现自我了,因为我们调用的都是自己的情绪和过去......”
    杨鸥恍然大悟,“你现在也会沿用他教给你的表演方式......所以你在跟我演《梦中人》时,一开始并不能适应,是因为根本没有那些过去吧,无法共情,没能解读角色。怪不得,怪不得......”
    “嗯,我演《周围》时问题很大,然后,易导把我带去戒毒所,让我跟着那些吸毒者生活了一周,让我好好体验,这之后我才知道该怎么演得恰当。杀青之后,我有好一段时间都没走出来,每次一睡觉都会做噩梦,会梦到还在片场和戒毒所的日子。”
    杨鸥怔然片刻,他只知道易一群不同凡响,没想到调教演员这么绝,这么执着。
    原来,邢望海是把自己彻底敲碎后,才能获得成功。他不免感到苦涩,开始不受控制地心疼,觉得自己也像被搅乱了。
    “弟弟,”杨鸥温柔地说,“你放心,我是我,角色是角色,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陷进去的。”
    正文 第45章
    65.
    易一群决定要去西北部拍摄,初步的外景勘察和试镜就一块儿安排在了那儿。杨鸥下飞机后也没来得及休息,就按照助理发他的通知直接来到一家锯木厂。他感到疑惑,跟苏敏敏打电话,让她确认是否有误。小姑娘听他说完,立刻核查邮件,微信上也联系了对方的负责人,得到信息正确的结果,遂确凿地告诉他没错。
    杨鸥面露难色,扫了一圈,才找到这旧式锯木厂的入口——是一处门洞,隐在发黄的爬藤植物后。
    他走进去,视线忽地开阔。室内空间很高,已经开始搭景,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忙来忙去。
    杨鸥吸了吸鼻子,闻到灰尘的味道,还有些潮湿。
    有场务模样的人看见他,迎上来。
    “杨老师来了。”对方伸出手。
    杨鸥笑了笑,也伸手。
    “路途幸苦啊。”
    “还好,”杨鸥实在憋不住,指了
    后方的一片嘈杂,“这么早就开始搭景了?”
    对方脸上挂着浅笑,“易导一眼就相中了这里,提前规划一下,这样效率高些,到时候还得把这儿里外外都拍个遍呢,才好捡出来素材。”
    杨鸥并不是第一天出道的愣头青,情绪自然转得快,便说:“有道理,说不定真可以提前拍到些东西,能以后用到片子里的。”
    说话间,又有人过来,带杨鸥去试镜处。他跟着那人穿过整片厂区,最后在一处小小的池塘前停下来。水面是绿的,浑浊得看不到底,四周有架起来的摄像机,还有几个人或站或立。
    杨鸥看见两张脸熟的面孔,同是来试戏的。他们这是第二轮,第一轮是视频面的,不符合的,直接线上淘汰。
    杨鸥算得上剧抛型演员,并没有单单只投入到某种类型戏里。可大环境始终是艰难的,他并不算十八线,也常常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