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合同，站起身，“合同我会送去元泰，但做完这件事之后，我希望梁叔不要再因为宁月琴的事找我。就算您找了，我也不会再来。”
    梁耀中神色复杂地看着易瑶，“你……你不该生你妈妈的气，这么多年她一直很自爱，但因为不善交际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事业才走得这么难。这次她会出事，完全是因为《月之音》，因为你父亲的遗作，你应该理解她。”
    “梁叔，宁月琴自爱，那是她自己的生活态度，不是为了我；她不善交际那是她的缺点，不是我的错；她会出事，只是因为她轻信他人且又承受不起代价，更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理解她？当然，如果只是要‘理解’，那我‘理解’，但是不要指望我会因为‘理解’而去为她做任何牺牲，我没那么廉价。”易瑶正色道。
    “可、”梁耀中望了眼她手中的合同，“你都已经为了这个角色牺牲了那么多，要是月琴坐牢了，你之前所做的不都白费了吗？”
    “……如果您辛辛苦苦炒了盘菜，结果调料过期了，吃了菜会拉肚子，您会因为怕浪费而吃掉吗？”
    “这……”
    “我不会，我会把菜和调料一起扔掉。”
    “可——可她是你妈妈！不是什么调料！”
    易瑶笑笑，“但事实是，在我的生命里，调料都比她更重要一些。”
    看着女孩带着浅笑离开，梁耀中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透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到底是自己老了，还是这个女娃……异于常人？
    鸣谦大厦。
    赵勇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手里的名单，还有一个月就要开拍了，下个月计划是要给初定的演员做三周的训练，所以今天就得把初拟的名单敲定，通知演员们提交日程，分别安排训练，不过……
    看着女二备选栏上的一个名字，赵勇着实有些犹豫。昨天久未露面的安先生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易瑶安排一个角色，尽可能好一点。他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安先生不直接找李聿，毕竟之前安先生承诺过不干涉李聿选角，但这么一来，他就有点不好安排了。安先生的面子他当然要给，可形象上适合的重要角色，除了女一，就只有女二和女四，女四台词不多，女一李聿已经属意骆青，只能选女二，但以李聿那傲脾气，还真不一定卖安经纬这个面子。
    咋办？先问问李聿的意思再说吧。
    赵勇刚准备起身，敲门声正好响起。
    “请进。”
    易瑶拿着合同推门而入。
    “赵导。”易瑶微微躬身点头。
    “是易小姐啊，有什么事吗？”这么心急？昨天才打招呼，今天就来问结果了吗？赵勇冲易瑶笑笑，手下悄悄将名单反过来盖在桌上。
    “我是来送合同的。”
    看到合同上有些陌生的名字，赵勇愣了一下，但见的确是李聿的签名，且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他便也没太在意。易瑶走后，他调整了一下名单，重新打印了一份。
    “还在折腾你的分镜稿呢？”见李聿坐在落地窗前，双腿搭在另一张沙发椅上，腿上的稿册反射着阳光，如同反光板一样让李聿那张潇洒俊逸的脸蛋更加柔和细腻，赵勇调侃道，“你的分镜稿精美得都可以直接结集出版了，你打算改行当漫画家啊？”
    李聿瞥了眼赵勇手中的几张纸，略有所思地合上稿册。
    “看看吧。”赵勇看似轻松，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人多、尤其是女人多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感觉李聿还是一身明星味，可一旦私下相处，差别立显，这家伙身上的气势真是越来越浓了，和那些多年发号施令的强势导演都不遑多让。
    看到易瑶的名字高高地挂在女二的角色名之后，李聿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关于易瑶……”赵勇想说明一下。
    “她什么时候来送的合同？”李聿问道。
    “啊？刚刚啊，这是调整后的。”
    “……那就先这样吧。”李聿抓起车钥匙，长腿一甩，立地起身。
    十分钟后，一辆橘色的法拉利扎眼地停靠在了巴士站旁。
    打开副驾驶车门，带着墨镜的李聿冲着车外喊了一声，“易瑶，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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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喜怒无常
    冲完凉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易瑶并没在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