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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的钢琴曲。
良久,听见陆同尘缓缓开口:“快二十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沈蔻手仍旧压着一半头发,那几缕黑发被挤压出好看的弧度,最主要的,压住那块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羞赧而起的红晕。
她故作不满:“陆先生,哪有送礼物还问当事人的?”
陆同尘一愣,笑道:“也是。”
这杯莫吉托度数不算高,一杯见了底,她很快叫了第二杯。
倒没有明显酒醉的眩晕感,而后劲还是慢慢涌上来。
沈蔻手困在吧台上,头微微侧靠着,看着男人在灯光下的清邃轮廓。
“陆先生,你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么?”陆同尘晃着杯中酒,声音听不出情绪,“也就那样。”
沈蔻应该是有点醉了,不知哪来的胆子,沈蔻撑起上身,往陆同尘那处倾去。
人倏地主动靠近,发香萦绕于身。
她嘿嘿一笑,像说悄悄话的小姑娘,特地告诉他
“我在薛宅里,悄悄看过你的书法哦。”
陆同尘挑眉,手适时扶住她的肩,为她支撑了一半的力量,似笑非笑的,“怎么还偷看?”
“没,是帮着赵姨打扫房间时,顺带看了几眼。”她微微皱眉,不满地抗议,“何况,陆先生你还偷看了我整整两年的考试答题卡呢!”
这是她此生难忘的痛点和窘然,是一种,所有短板都被男人一眼看穿的羞恼。
她由陆同尘扶着坐好,手再次困在吧台上,她撑着脸,嘟囔道:“你写得真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陆同尘瞧她。
沈蔻挠了一把头发,似乎在措辞:“看了让人感觉……”她又想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有点压抑。”
以至于她很容易就能产生共情,知道他那一年过得并不如意。
陆同尘垂眸:“那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走投无路,只能孤注一掷——那次也是我与父亲最激烈的一次冲突。”
早年父亲古板,逼他往上走仕途,说陆家不出商人,也看不起他那一套商界作风。一度逼得他穷尽人脉资源,另寻他路。
自古商不与官斗,不管从事哪一产业,若欲加之罪,质量和指标哪一个环节都能给你揪出错来。
“你不会想知道的。”陆同尘摇头,“亲人之间的撕扯,金玉外表剥开,内里都是难看的。”
“那你疼不疼?”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
沈蔻眨眨那一双鹿眼,鸦羽般的睫毛投下浅浅阴影,里面水盈盈的。
“嗯?”他盯着她脸,不放过一丝微表情。
“我问,你心里,疼不疼?”
她想了想,用迷迷糊糊的脑袋斟酌好了词,低低问他。
语气柔得像是在为他久远的伤口轻轻吹气一般。
陆同尘笑,如实道:“现在回头看,也就还好了。”
好在,他一一经受,才有了如今的泼天富贵,才有机会在那日耀大礼堂的后台,遇到了面前这个需要人帮忙别衣服的小姑娘。
也是在后来不久,偶然一次的商界交流会上,陆同尘结识了沈修明。
沈修明的建材公司正寻求转型,两人在合作方面达成共识,谈成了许多政府招标的大项目,他也收到了来自沈修明自掏腰包的那笔20亿的合作资金,他的房地产公司才得以一路绿灯,顺风顺水。
陆同尘坐近了些,轻轻替她撩起那一侧的头发,露出白净且早已漫上红晕的脸颊,他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远,没想到她醉得这么快。
“别喝了。”
“这个好喝。”沈蔻咂咂嘴,“没有酒精味,甜的。”
“这种酒后劲大。”陆同尘无奈。
他蓦地就想起有一次在酒席上,某位富豪儿子的升学宴,沈蔻是被沈修明带来的。
那时候,她还要跟在沈修明后面,乖巧喊他一声“陆叔叔”。
这是陆同尘第二次见到沈蔻,他一眼认出来,而小姑娘却一脸茫然,早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而勿把白葡萄酒当成汽水喝醉后的她,也如刚刚一般,神态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