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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可以招些伶人戏子进宫,把这些话本排成戏目也能解闷。”
这倒也是,颜思卿听罢算是放下心来。
要说拍戏演戏,这可是她的专业范畴啊。
…
没过几日,顾平川美好的愿望落空了。
梅鹤白带着举荐书找上弘文阁的朱学士,人家连个正眼都没分给他,看到信上皇帝的字迹和皇后的印章也只是愣了一下,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又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只道弘文阁不收罪臣之子。
颜思卿得知此事非常惋惜,说了几句 宽慰的话,又勉励他总有一日能重返仕途。相比之下顾平川比她还要痛惜,甚至赏了他一副御笔。
“大道如青天,何愁不得出。昭王白骨虽覆土,后人犹记黄金台。”
梅鹤白一如平日恭敬地接过,朗声谢了恩。
心里却有些嘲讽地轻笑了一下,皇帝混到这个份上,犹记黄金台有什么用,你倒是扫啊。
原以为这不过是枯燥的宫廷生活中不起眼的小插曲,颜思卿怎么也没料到这事还能劳动太后亲自过问。
秋华殿。
朝会刚刚结束不久,太后还没换下身上沉重的朝服,玉嬷嬷已经带着颜思卿来到殿外等候。太后眉头微凝,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才让人进来。
行礼罢,颜思卿在一旁落座,玉嬷嬷端了茶水进来,她意思意思轻呷了一口,目光则是瞟向座上的太后,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开口。
“母后?”颜思卿看太后一手扶着头还闭着眼睛,险些以为她睡着了,忍不住出声试探。
太后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她的身上。
“哀家听说,你前些日子给人写了一封举荐书?”
这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颜思卿有些紧张,下意识坐正身姿,腰背挺得笔直,老老实实回道:“确有此事,我前些日子常常命丹青院的梅鹤白作画,他的画技不俗,我得了画册觉着满意,不知该赏他什么,又听闻他是永熙二十八年的状元,实在不该埋没内廷之中,就给他写了一封举荐信。”
太后轻笑一声,似在笑她天真。
“你可知当年梅氏牵涉贪墨重案,先帝震怒,险些下旨灭他满门?”
“略有耳闻。”
“那你还敢举荐他?”
颜思卿低了低头,斟酌一番才敢回话,“可我听闻,亦是先帝听闻梅鹤白的才学之后赦免了他的死罪,还将他留在内廷任职。古有戴罪立功之说,梅氏在丹青院数年留下佳作无数,对我朝书画艺术贡献颇多,如此,也算是立功了吧?”
“那又如何?”太后冷冷道:“即便功过相抵,世间无罪之人诸多,难道都能进弘文阁编书吗?”
“他是状元,可见其才华,为何不能编书?”
“那我问你,你可知弘文阁近来编的是什么书?”
听到这个 问题颜思卿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梅鹤白似乎提起过。
“前朝史籍?”
“不错。”太后又道:“修史之人须得心无偏颇,方能客观记述前尘旧事。梅氏一族是非往事诸多数不胜数,梅鹤白身为梅氏族人,岂能为前人修史?”
颜思卿无言以对。
又在秋华殿听了一番教训,随后耷拉着脑袋回了昭阳宫。
…
转眼寒冬来临,跨进腊月之后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开始忙碌起来。
上一次筹备中秋宴会时颜思卿顺利躲了过去,这一次是想躲也躲不过了。前朝事务繁忙,太后根本顾不上后宫,反倒是顾平川偶尔能给她出出主意提提意见。
这都什么世道。
古代皇室宴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项目,吃饭,看歌舞表演,有条件的话放放烟花。这个年代连火药都不常用,燃放的烟花跟现代不能想必,颜色单调,样式也单一,但是对于后宫这些女人来说已经是新奇事物了,只有过年的时候能看一次。
别看这些活动无趣,其中需要操心的细节确实又多又杂。
最重要的无非是保障安全问题。
一来席间饭菜成百上千盘绝对不能有不干净的东西,二来宴会期间人多手杂万万不能让心怀鬼胎的人混迹其中。
以前看小说戏剧还笑人家胡写,皇宫禁卫森严,刺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混进去?现在想来,在没有监控和高新科技的年代,要保障安保还真是个难题。
等到琐碎的事务安排妥当,已经是小年了。
前朝封玺放寒假,后宫也渐渐弥漫起节日的喜气,宫女们换了新发的冬衣,还一人配了个朱红色的络子,在茫茫白雪中更显明艳。
颜思卿时隔半月终于清闲了一点,看见窗外下着大雪,兴冲冲带人在院里堆雪人。
可能是穿成小姑娘太久了,心态也跟着幼稚了。
顾平川进来的时候院里已经立着两个成型的雪人,两个雪人并肩立在那儿,其中一个比另一个矮了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