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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兄弟们逝者已矣,和健在的活人一比,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经过感性又理性的一波分析,孟峥这才做出决定。
    这些话孟峥没有对祁奕说,他只是说:“一会儿我们离开这里,找个信号站,我发个邮件,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就是回国。
    孟峥自信,满以为遭历生死一劫,青年会毫不犹豫地赞同,没想到对方嘴皮子上下一碰,“不回。”
    日!
    孟峥额角青筋一跳,“别任性……你……”听话。
    尾音还没出来,眼角余光发现有什么在挪动,他猝然转身——
    女人居然又坐了起来!
    她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身体在空荡的条纹衣里更显削瘦、突兀。
    她阴惨惨的目光直视两人,右手五指像枯瘦的骨钩一般收紧,随着她的手势,孟峥忽然感觉脚下黄土地皮居然开始松动、龟裂,起伏趋势大的越发像地震……
    “操!”
    这情景太过难以置信,以至于孟峥愣了一秒的神。
    而终结他走神的是青年弯腰拾了一把手术刀,抬手,扎进女人的胸口,女人怒瞠着目,缓缓往后倒下去。
    地动戛然停止。
    这回孟峥盯得是青年的胳膊,手臂细瘦白皙,削瘦的腕骨凸出一块,指骨修长纤细,精致干净。
    好不容易,孟峥以强大自制力克制自己回神,又亲眼见到青年随手一弹,手术刀砰然炸成粉末。
    物质共振,毁尸灭迹,居家行走,必备良品。
    孟峥回来一半的魂,险些又自己出走。
    半辈子受到的冲击都没有今晚大。
    孟峥不禁想,席振彦知道他家小朋友的特异能力吗?
    祁奕弹弹灰尘,问,“走不走?”
    “……走。”孟峥扯扯思绪,拇指划了两下,点燃火机,燃起汽油。
    轰然间,铁皮仓库陷入一片茫茫火海。
    孟峥拍拍衣摆,指了个方向,“走,去信号站。”
    祁奕没动,说,“手伸出来。”
    孟峥笑笑,“怎么,走不动了?想哥带带你?”说是对祁奕的能力不好奇那是说谎,但出于对兄弟眼光的信任,他并没有刨根问底,外加青年外表太具欺骗性,他总下意识把人当孩子。
    结果青年用指头在他的掌心慢腾腾划拉了两下,紧接着,抬眼看他,目光似乎示意着等待着什么。
    孟峥半条胳膊都酥麻了,一头雾水:“……?”
    祁奕又在孟峥掌心画了几笔,“见过吗?”
    孟峥总算弄懂了他什么意思,干咳一声,“再画一遍?”
    祁奕把那群人花臂图案又画一遍。
    孟峥蹙起眉,“kausa,怎么,你到这里是为了找他们?”
    祁奕问:“这些人在哪里?”
    孟峥说:“边走边说。”
    kausa,当地人寓意是守护,神庙新势力还没来到这里之前,它是当地最庞大的势力,原本盘距在边上的黄岩城,离祁奕他们也就三公里。
    kausa在黄岩城扎根距今也有五十多年,说句地头蛇不为过,之前主要也就收收过路费保护费什么的。直到神庙建立,大量人口迁去姆巴佩,这就让kausa略微不满了,后来姆巴佩那里又修了路,抢了几条商线,kausa的利益被触动,就和神庙对上了,kausa过去一百年也攒了不少军火,本以为对付后新势力手到擒到,却没想到碰上了钉子,这个他们眼里区区神庙背后不容小觑,一时竟然僵持不下。
    据孟峥说,信号站在黄岩城,kausa也在黄岩城。
    也是巧了。
    白天黄岩城和姆巴佩之间刚经历一场交火,短短三公里黄土路到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和焦土,还矗立着大大小小临时建成的土碉堡,泥巴土上留着一串一串动物跑过的足印,道边还躺着不少中了弹片从半空坠落,被炎日烈阳烤成干的鸟尸。
    孟峥在神庙混过一段日子,瞥了一眼随处可见的鸟尸,似乎想到什么,说道:“说来也是有意思,这群人信奉以神,听说中高层都用鸟名作代称,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画眉?”
    祁奕像是嗤笑,“神?”
    孟峥不知从哪摸出一只烟,选了个背风地方,点燃吸了一口,嘟嘟囔囔,“神庙里……全他妈是疯子……关于特殊能力先前我是完全不信的,刚才……又不得不信了,嘿,科学、唯物主义。”
    祁奕打了哈欠。
    孟峥似乎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微弱的一声:“救命!”
    声音轻之又轻,被旷野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了。
    像是幻觉。
    但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救命!”
    孟峥:“你听到从哪里传来的吗?”
    祁奕听得一清二楚,却耸耸肩不打算指路。
    得亏孟峥耳朵尖,寻着呼救声找到一棵树下,光秃秃树枝上用麻绳绑了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圆脸大眼,相貌勉勉强强算上清透,晒得黄黑的脸泛着体力透支的白,嘴唇干燥龟裂嚅嚅几下:“救救我……”
    孟峥从靴筒里摸出一柄小刀,“弟妹,来搭把手。”
    祁奕:“……!?”
    没得到帮衬,孟峥割断麻绳,一个人把人放下来,他用蹩脚的湎甸语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儿?”
    却没想到小姑娘嗓音虽干哑,张口就是一串流畅的华语,“苏希望,草字头的苏,希望的希,希望的望。”
    孟峥懵了。
    小姑娘名叫苏希望,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湎甸人,当年被人贩子卖给父亲,后来父亲入狱,母亲带着她逃回湎甸,因为当地乱战,当地人游民信奉献祭处女可以平歇战火,苏希望这么一个血统不正的外来人口就被选中了。
    被吊在树上已经有大半天,苏希望裸露在外的皮肤晒褪了一层皮,足踝手腕更是被麻绳勒出大片紫红印记,再晚一阵说不准供血不足导致坏死。
    说完自己的故事,苏希望酡红的脸,怯怯地望了一眼抄兜站在树下的青年,此时天光刚晞,金乌跳出浓淡适宜的云层,青年弧度美好的侧颜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没有哪一种画法能描绘出的完美。
    孟峥正挖空心思想一两句安慰的话,头一抬,见到这么一幕,嘴角微抽,不知为什么他微妙感觉这小姑娘看祁奕的眼神似乎诡异得过于炙热,只能归于美色惑人。他微动脚步,用魁梧的身体把青年挡住,“我们去黄岩城,一起去吗?”
    在祁奕把视线调转过来的刹那,苏希望垂下眼,似乎有些羞涩,须臾,点点头。
    但紧接着,她低声对青年说:“我能牵牵你的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应该是昨天更的T^T我傻了,以为自己设了时间,结果忘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