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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抗议,但从门外那些习以为常的工人就知道他们恐怕也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们提供任何帮助,何况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熟,更不敢随便激怒这些人,连被收走的手机也不敢讨要。
    也无怪乎他们谨小慎微,都是身染病症的人,这类人对自己的命看得比尊严重多了,再者说,古时人起义也要有个胆大领头的,现在没人出这个头,敢怒不敢言也是人之常情。
    “王老板,”褐发青年短短时间换了几副面孔,起初在车厢威逼利诱时的狡猾镇定,刚才面对壮汉的刻意媚惑,现在又一改先前的面孔,谄媚地凑在中年男人身边,“这回一共五个人,还有一名二十五岁的女人。”
    “很不错,”王老板捏着鼻子,嗡声嗡气地夸了一句,紧接着,他发现了站在最后的少年,眼睛亮了亮,“咦,这不是……”
    “可不是,”褐发青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轻蔑神色,“他可是流量明星呢。”
    王老板黏腻露骨的视线徘徊在祁奕脸上,“天上人间一别,咱们可好久不见啊……”
    说着,他就忍不住伸手向祁奕摸去。
    祁奕垂下眼,偏头避开他的手。
    王老板也不生气,别有深意地冲褐发青年挤挤眼,褐发青年心领神会,了然于胸,颇有些兴灾乐祸。
    肌肉壮汉曾海勇和褐发青年本就是一对,可见了少年,一路上,曾海勇边和他说话还边偷偷摸摸往后看,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褐发青年心里琢磨,现在王老板要走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让曾海勇死心不说,又能折磨祁奕,他也能顺势攀上王老板这艘大船,可谓一举三得。
    两人私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王老板挥挥手赶苍蝇一般,“臭死了,你赶快把他们都带走吧。”
    曾海勇身强体壮,搬开墙角的集装箱,露出挖得平整的洞口,由褐发青年带头,所有人依次一一从铁□□爬下去,没想到下面如兔穴一般别有洞天,明亮干净的走道四通八达,岔路纵横,如同不是熟知路线根本找不到出口,偶尔经过画着圈或三角的铁皮门,也不停留,虽然错综复杂一路上却没有遇上多少人。
    女人不敢和骗她来的男人走在一起,渐渐放慢脚步落在后面,和同样心惊胆战的胖子聊起来。
    眼见速度放得一慢再慢,褐发青年使了个眼色,小六叱喝一声,回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更觉洪亮,“在唧唧歪歪什么!?还不快走!”
    几人霎时间噤若寒蝉,无声加快脚步。
    褐发青年和曾海勇在前面谈笑风声,摸摸抱抱,曾海勇的手盖在褐发青年屁股揉捏不停,两人不时交换一个湿吻,对身后一众人视若无睹,曾海勇借着亲吻在褐发青年耳边压低声问,“你不是想要洛特维的旧影带?”说着,目光暗示性地往后瞥了一眼。
    褐发青年顿时会意,极酸苦涩瞬间涌上心头,难堪、沮丧、嫉妒、失落等负面情绪弃斥在他的胸口,他气得指尖微微发抖。
    曾海勇竟果不其然,真的对那个小明星有意思!
    褐发青年和曾海勇在偌大化工厂地下基地相逢并建立起感情,起因就是两人都喜爱西方洛特维的歌,因此一见如故,而只有曾海勇有洛特维旧影带,情浓时褐发青年曾向曾海勇讨要过,曾海勇当时大笑着拍着褐发青年白嫩的屁股,说道:“不行宝贝,如果你拿了带子就跑了,我就得不到你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座地下基地,曾海勇的话不过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褐发青年仍是非常甜蜜和得意,看!曾海勇离不开我,甚至不敢把旧影送带给我。
    但现在为了个相处半小时都不到的小明星,曾海勇竟然主动提出赠送旧影带来交换!褐发青年气得脸色发青,但曾海勇一心注意后面少年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幻想着各式花样,根本没有留意旁边人的脸色,褐发青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质问的冲动,咬紧牙根。
    其实因为祁奕是不请自来,很是蹊跷,他本打算到地盘就把人杀死,却没想到曾海勇竟看上了,这下他更不想让小明星便宜利索得死了,王老板的举动无疑雪中送炭,他盘算着借小明星得到势利,等王老板玩腻后,就把人毁容断肢送到南非或东南亚去。
    脑海里模拟着一幕幕残忍冷酷的血刑,褐发青年起先咬牙切齿,后渐渐平静下来,他对曾海勇说道:“王老板点名要他,恐怕你得等等。”
    曾海勇骂了一句“艹他娘的死老狗,硬不硬得起来还是问题”,却也不再提留下祁奕的事。
    停在一间刻着太阳标识的门前,褐发青年录入指纹,门砰地弹开,从外能看见里面一排排铺着天鹅绒软垫的教堂长椅,曾海勇做了个手势,小六把手机还给担惊受怕的五人,只单单漏掉了祁奕。
    祁奕也没说什么,其他人秉承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为之出头,拿到各自的手机就安心不少。
    归还手机这一举动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他们本以为自己凶多吉少,要被杀死或被卖掉,想不到又柳暗花明,如果是为了杀死或卖掉还手机不是明摆着多此一举吗?这么一想,五人不由又开始动摇起来,也许他们都想多了?错怪这些人了?
    但当他们看见手机屏上面显示没有信号,又立刻陷入了森森恐慌,黑暗里的人抓住一丝光都不愿放手,但那一丝光得到又消逝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正在这时,褐发青年拿捏时机,摆了一个请的动作,“这里就是祷告室,以神神像就供奉在这里,只要虔诚祈祷,你们的疾病很快就能得治愈,至于手机,地下信号不是很好,等上去应该就能用了。”
    他显然是深喑心理学上对人的引导和控制,三番五次,从恐慌到惊喜,又绝望,这时褐发青年又递来善意,五个人本能得选择相信。见褐发青年不打算食言,是真的带他们来祈福的,面面相觑后,都略微放松了警惕,女人甚至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依次进入祷告室后,祁奕是最后一个,正打算跟在后面,却蓦然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拦住,曾海勇把人拦住后,带上门。
    褐发青年恶意地挑起眉,“不好意思,对你,我们另有安排。”
    他们自然不能毫无任何准备地把祁奕送上王老板的床,出于安全考虑和对风险的归避,一般用作娈宠的都得接受细致的全身全面检查。一行人簇拥、实则监视着祁奕,浩浩荡荡来到刻着叶茎纹络图案的铁门前,打开门后,里面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医护室,两名白大褂男人站起来,迎上前问:“谁受伤了?”
    小六连连摆手,“没人受伤。”
    两名白大褂放下紧绷的神经,问,“那是怎么回事?”
    褐发青年说道,“做个A级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