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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迅速到右前方掩体处伏击敌军。“我的意思是,你别当这劳什子的排长了,让你爹省省心,快点回家去。你回去了,奇爷我就可以从班长升到排长了嘛。”他这话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一个混江湖的,坐到班长的位置全靠着真本事,不像曹生这排长,多少是带了点他爹西北粮油商会会长儿子的光环。
曹生的枪又没有子弹了,耳朵里除了炮火声就是杨奇叨叨叨的声音,他心里烦、思绪烦、耳朵也烦。“滚你个怂!”他将枪一把丢还给杨奇,且一把拿回自己的勃朗宁P35。杨奇说的他知道,就算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驱除外敌,可无论自己走到哪儿,父亲的光环一直照着自己。他也知自己能做排长除了能力的原因,就是应天府那边需要更多的钱。他们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一日在前线,父亲就会为了保他而长期提供军需。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出入的,一旦细想,总是会让人喘不过气。
罗店战役撤退的结果就是一退再退,当天就给敌军赶到了虹口原阵地。杨树浦冲天大火,汉奸作梗,两军对峙,最后落了个一片混乱。
深夜,曹生靠在唐山路的邮筒边。他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耳朵里听着不远的炮火声。
“排长,换药了。”王明申拿来绷带和药水。随军的医护人员都去救治白天炸伤的伤员,没有时间来帮他来换。护士把东西给到王明申,叫他去给曹生换。
曹生的伤差不多结痂了,他看向小跟班,笑着问:“几点了?”他的怀表给了姚璐璐,现在他还真是一点儿时间概念都没有。这还真是不方便,想着得空叫杨奇给他弄一块表来。
王明申并不知道曹生的怀表给了别人,故而对他这个问题有些疑惑。不过也仅仅是有一点点疑惑,他老实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表,回答说:“十二点一刻了,挺晚的。”
原来都过了12点了呀,曹生心中暗叹。“把东西给我吧,你去睡。”曹生拿过王明申手里的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见他有一点犹豫,便和他说:“明天讲不定还有硬仗要打,你快点去睡。我一会儿换好药也要睡的,你不用担心。”
目送小跟班走后,曹生看着手里的东西,轻笑自己竟然会对这两夜的‘太虚幻境’有所期待。罢了,不过是一个梦,他始终是这个世界的人,得踏踏实实地走自己的路。
chapter 15 第三夜:没来
深夜,姚璐璐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复拿出手机看时间,从十一点看到了十一点半,从十一点半看到了十二点,然后她去浴室看了一眼。走到浴室,里头空空荡荡,她看着镜子里一脸疲惫的自己顶着两个熊猫眼,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女人。
躺回床上,她闭上眼,开始数羊,她希望自己能快点入睡。从一数到一百,从一百数到五百,很可惜,还是没有睡着。无奈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一刻。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不对头,不然为什么会觉得曹生今晚还会来呢?不来,才应该是对她最安全的呀。难道,她在期待什么?脑子里回想起塔罗牌店老板娘给她说的解读,她呼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真是病的不轻。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睡着,她起床去干了一整杯红酒,晕晕乎乎的终于能睡了。
“诶,他们都睡了吗?”1937年的唐山路,忙活了大半夜的医生将手里的手术刀给放下。看着手上的血,他的眉头没办法松开,心里压着千斤重的石头让他在疲惫之后却毫无睡意。轻叹一声,他帮着一旁的护士一起整理手术台。“你去看看他们,带点水和饼干去。”他轻声吩咐护士说。他担心,这一夜很多人会熬不过去。
护士一直是沉默着的,她的心情不比医生好多少。用过的手术钳还带着温热的血,黏腻的叫人觉得心慌。医生的话好像是让她解脱了一般,她下意识赶紧附和着回答说:“好的,我去找人帮忙一起去看看。”出去之前,她将手上沾到的血用毛巾擦了,顺带把身上的白褂子也换了一身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这么做,不知是她自己害怕再看到血,还是她怕伤兵再看到血。大家都太疲惫了,周遭已经皆是煎熬,不能让人活活被自己熬死。
姚璐璐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深夜站在一条长街上。这条街上很暗,两旁的商铺都关着门,商铺后面有不少老洋房。路上连路灯都没有,不知是深夜的原因还是衰败的原因,街上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上的压抑和窒息,甚至有一丝淡淡的硫磺味。一阵凉风从她身后吹来,头发被吹到了脸颊上,她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拨开。忍耐着后背的凉意,她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看见有路牌。
天黑,路牌距离她不算近,就算是眯着眼也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她是害怕的,尽管她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她还是害怕。毕竟,做噩梦会让人累,她也不想无端经受一顿惊吓。秉着警觉的心,她向四周看了一圈,连一条活的狗都没有。算了,往前走吧,她没有后退的路能走。
看清了,路牌上写了三个大字‘唐山路’。唐山路姚璐璐是知道的,虹口和杨浦的交界。那边靠近北外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