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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三流俗套剧本,败类们只要披上一层名为“爱意”的皮,就可以肆无忌惮。总裁自然不是天生的总裁,父辈们是从黑洗白,助理就是家族留给他的保命后手,专门替他处理不能放在明面上的生意。
    婚姻则是块遮羞布,利用女方的家族和肚皮,既可以满足传宗接代的美愿,又可以大大方方撇开那些不光彩的过往。
    “你看,我并不认为你们的婚姻对你来说是件好事。”男人的声音舒缓优雅,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韵味,每一个音节都是听觉的享受。
    乔溪本来打算咄咄逼人,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退对方,没想到竟被反将一军:“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面色不佳是自然的,两家的联姻目的,不应该让一个情人知晓。
    她首先想到的,是对方的确存在了威胁。
    “你会这样想,恐怕以为我是他唯一的情人。”
    “不,我们这样的婚姻性质,情人多也是正常,我洁身自好,不代表别人也能。”在私生活上,乔溪的确看不上对方,不过有些事情不是看不看的上就能决定的,关键的是“利得”。
    就像她明明知道男人在外面胡搞、还招惹男人,却没办法立刻决定离开一样:“不过你会知道这些事,倒是让我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女士。他并不尊重你的存在。”因为不尊重,所以才能无所顾忌地在外面胡天酒地,“我并不是唯一知道你们之间婚姻性质的,应该退一步讲,我恐怕是少数知道他已婚的。”
    “您的存在在他的圈子里一直都是被隐瞒起来的,我原以为是我过去太不注意,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消息。倘若我认不出人做了他的情人,那是我的缘故。可是我翻过去的新闻,也去过一趟他的公司,”治鸟垂下目光,看向女人的左手中指,原身告诉他那是婚姻的证明,互换戒指的浪漫礼仪,“他手上并没有这东西,他的公司里也没有您的存在。”
    “说来好笑,您会发现我,不是因为我被宠爱、足够特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要杜绝一切可能被误会的根源,不如直接向可能的盟友表明立场,“而是由于我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真爱,在他的圈子里,知道那位助理先生的人恐怕比知道您的还要多。”
    腹黑狼狗X霸道总裁,乔溪不是没看过当下流行的设定,可他们想要甜甜蜜蜜就非得踩着别人的幸福嘛?根底的恶,跟性别性向完全没有关系。
    “如今他们与我了无干系,我已自得清净,你能想通,也能离开那团糟乱。”贴心的摆好糕点,由着女人自己去想,治鸟却不打算在情之一事多费文章。
    她渴望得到一个结果。
    这份执着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她在渴望息事宁人,或许是在象牙塔里住久了,忍不住想将事情缩小,却在不久之后酿成恶果,间接引导了原身的结局。
    ——只要没有情人,婚姻还能持续。
    ——既然他已经走了,那么视而不见的戏还能接着演。
    她未必不知道丈夫与助理的关系,只是下意识不去猜不去想,因为在直观对比上,她没有什么能够胜过助理,却能简单赢过一个画家。
    治鸟无意于此,他长在勾栏,看多了夫妻反目,早不觉得可悲可怜。
    她不肯面对,治鸟便将假象戳穿给她看。
    正待走时,乔溪却突然拦住了他:“我根本进不去他的圈子,你要帮我!”
    “我不能帮你。”不过他还是把从助理那里拿到的资料给了她,“这是他们给我的东西,我与他们毫无关系,你却还深陷其中。”为客人排解忧愁,是游坊间最需精通的技巧。
    ——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而我要去完成我的任务了。
    第3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二)
    原身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是靠作品获过不少奖项的,他的导师师兄都对此了解。
    那副被列为“残次之作”的美人更衣像,被治鸟拍下来发到自己社交网页之后就引来了无数追问。
    治鸟的目的十分明确,画展只靠原身曾经的画作是绝对行不通的,数量太少,即便找到展厅也根本办不起来。
    那么治鸟的作品就一定会混入其中。
    绘画风格的突变是可以被一眼鉴定出来的,尤其是为原身举办的画展,势必要邀请原身的导师和师兄弟们。他这次来导师的工作室,正是为了这件事。
    “刚毕业就举办画展,以你目前的水平完全是可以的,”趁了原身的东风,导师并未为难,一口答应下来,“这样吧,我们以前的学生一般都在市华美术馆那边举办个展,你有意向,我把联系方式给你,帮你搭搭桥?”
    “谢谢老师,里面是你新带的学生吗?”说着,治鸟指了指里面正在画画的几个人。
    导师朝里看了一眼,撇撇嘴:“都是家里送我这儿的,说是要学。”又摆摆手,“我看学不出个道道来,不如你跟你师兄有灵气。”
    “喏,那个,跟我教你那会儿你的水平差不多,到现在在光影上还是有问题。”他指了指教室最里面的学生,椅子上搭着格子大衣,穿了件灰蓝色马甲,袖子挽过胳膊肘,“你那时候学的多快呀,我最不担心的学生了。”
    他当然不担心,原身被艺术青睐,在导师手下第一年就夺下一次比赛冠军,还是从导师竞争对手的学生手里抢下来的,可给他长了不少脸。
    “我看你最近的画,是想做点突破嘛?”谈起这个,对方滔滔不绝起来。
    治鸟拍拍导师肩膀,顺势往屋子里看看:“是有这种想法,感觉到了一些瓶颈,想换换风格找点儿灵感。”
    “我看了你发的,竟然是有点古味,着墨很有些底子,……”之后又说了些絮絮叨叨的话,人家说,治鸟便听着。从前也有喜欢自说自话的客人,或许是上年纪总爱回忆过往,或许是平日憋久了将他当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他倒是不介意,也能理解对方是真心把原身当自己亲徒弟带。
    小背后灵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大约早就明白,自己为了一份劣质的“爱情”到底赔上些什么。
    隔着一扇窗,尤慎留意到那个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柔软得带着点儿勾人的劲儿。他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角度问题,那人本来是垂首,似乎是导师谈到了自己,那目光就轻飘飘抬了起来,落到自己身上,又倏忽转出去。
    他高中时喜欢读“赋”,出于好奇也是出于炫耀,背完了整篇《洛神赋》——当时还属于课业外的读物。他翻过书册的配图,也去看了《洛神赋图》的原画,到底是觉得隔着漫漫时空,多了岁月的洗礼,少了他期待的感觉。
    只是刚刚那一眼,他忽然就明白传说里明眸善睐的宓妃是如何摇荡心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