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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皮肤上极不舒服,于家傲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不知道应该把衣服晾在哪里,他看向左苏,然后他发觉左苏也同样在看他,眼神还有几分古怪。
“这么看着我干嘛?”
左苏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接过于家傲手里的衣服,“不干嘛,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于家傲一进浴室,拧开花洒就冲起澡来。湿气一冲走,身上立刻就暖和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左苏低着头进来,把干净衣服往柜子上一放,再把装湿衣服的筐子一拿,就走出了浴室门。于家傲听到门外有说话声,才反应过来是左苏站在门外同自己讲话。
于家傲把花洒关上,然后对浴室门喊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听到回音,于家傲猜测是左苏走开了。
左苏好像刻意避着他似的,放衣服拿走筐子都是低着头,连讲句话都是隔着门说。于家傲感到纳闷:都是男的,我有的你有,你有的我也有,也不用这么避如蛇蝎吧。
他猜测左苏是嫌他把花洒的水流开得太大,才在门外喊话的,便把水流拧小了一些。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左苏讲的并不是这个了。因为几分钟后,左苏又进来了,匆匆放下什么就离开了。而在于家傲洗完澡后,走近一看,才发觉原来放下的东西是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左苏的字,一看就是练过书法的人写出来的字迹。只有五个字,很简单的一句话。
【内裤是新的。】
这大约就是方才左苏在门外喊的话了。应该是左苏担心他会介意这个,才特意说明一下的吧。
于家傲原本觉得他们都是男的,看就看了呗,也不掉块肉。游泳泡温泉的时候,更衣室里的男的不都是光着的么。左苏这么一搞,弄得于家傲也觉得在同性面前袒露身体不好意思了。于家傲一边想小白脸事儿就是多,一边想大概这就是文明人给粗人带来的影响吧。
走出浴室,他看到左苏站在客厅,一面握着手机回复消息,一面漫不经心地用毛巾擦头发。
于家傲问他:“你洗澡吗?”
左苏一抬眼,眼睛就弯出了好看的弧,“不了,我现在要过去给店里的人送伞。你的衣服我刚才洗过了,晾在阳台上。”
“哦,谢了。”于家傲刚一说完,就看到晾衣夹上挂着的……
自己的内裤。
他瞬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左苏刚才说什么来着?“你的衣服我刚才洗过了”?难道是……手洗的吗?
左苏离家前嘱咐了他一些话,什么零食在哪儿饮料在哪儿的。于家傲听得心不在焉,心里想的都是“你为什么要手洗我的内裤”,但是这种尴尬的话到最后也没问出口。
这个人真是……该介意的不介意,不该介意的乱介意。于家傲心里埋怨他。洗过他的贴身衣物的,除了母亲和他自己,就是……左苏了。
感觉怪怪的。一旦这么觉得,连毛巾上的香气都让他感到害臊,就好像和左苏共用了一个气味似的。怪不好意思的。
大抵是下雨的缘故,坐在客厅里竟觉得有些发冷,于家傲便去左苏的房间,想找一件外套披着。一拉开衣柜,他就注意到了下方的木箱,还上了锁。
这么一个箱子里面会放些什么呢?他有些好奇,蹲下来拿着锁端详了半晌。不过片刻后就作罢了。左苏的秘密可太多了。两台手机,守口如瓶的喜欢的人,还有这么一个上锁的箱子。
他随手挑了一件薄外套,要拉上门的时候,衣柜最深处的一件衣服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件衣服,太眼熟了。是他最爱穿的牌子的限量款。这件衣服他自己也有,或者更具体来讲,是曾经有过。
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Alex的时候,Alex正在被流氓调戏,他们要摸Alex的腿。他冲上去,一人一拳打跑那些小流氓,然后脱下他的外衣给Alex遮腿。
送了伞,回到家,左苏看到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于家傲。尤为刺眼的是,他身上的那一件外衣……
左苏走近,不露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斟酌片刻,试探着开口,“这件衣服……”
“啊,你也有这件衣服啊?原来我也有一件。没想到你也有,我都没看你穿过,”于家傲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冷,就去你房里拿了一件外套披。”
如同再次得到赦免,左苏笑了起来,“我给你热一杯牛奶,喝了就去睡。今晚你给和我一张床凑合一下了。”
于家傲不太挑剔,对一张床没什么意见,毕竟本就是借宿。但是他对温牛奶这件事发表了异议,“哎,我说,临睡前喝热牛奶,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屁孩啊?我就比你小一届好吗?”
左苏还是给他温了牛奶。水蒸气升腾,沸腾的热水咕噜咕噜地响,背对着于家傲,左苏突然感到了倦意,丝线似的,一缕一缕地缠上了他。可是他并没有资格感到疲惫。
于家傲睡着了。即便睡着了还有什么心事似的,眉头轻轻蹙着。
左苏凝视着他的脸出神,还是没有忍住,偷吻他,蜻蜓点水似的,嘴唇一触即离。
明明作为Alex的时候可以肆意亲吻这个人,每一个吻都可以被热烈地回应。但是作为左苏的时候,就必须要保持“朋友”的距离。越界的亲昵不可以被他知道。
他没有资格感到疲惫,因为他是一个小偷。这场恋爱,是他以Alex的名义偷来的。
正文 “真可爱。”
次日一早,听到左苏起床的动静,于家傲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房间里没有开灯,清晨的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照在左苏赤裸的背脊上。于家傲从前经常喊他“小白脸”是有原因的,左苏的皮肤可以用白瓷形容,现在看起来尤其是。
左苏穿上衬衣的一瞬间,后背也被遮盖,于家傲感到有一丝扫兴。他揉了揉眼睛,说:“你长得好白。”
左苏一面系扣子,一面转身,“要摸摸看吗?手感也很好。”
于家傲嘟哝了一句“你有病”,然后打着哈欠问:“奶奶醒了吗?”
“她早就醒了,估计现在在早市溜达,”左苏说,“我奶奶成你奶奶了?”
于家傲没吱声,眼皮子打架,哈气连连。
“你再睡一会儿。我做好早饭喊你起来。”
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