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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到一个让他心中冰凉的问题:他在历劫,所以他的每一轮回都是直接到十七岁的。可是时燃不是的,他不入轮回,他此刻见到自己,是生生等了十七年的……
    他沉入冰冷的水里死去,到此刻不过几日的光景,可是时燃……他要承受十七年的苦苦追寻。甚至,蝶妖那个轮回也是如此。
    年追弦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愧疚和心疼让他都不敢抬头面对时燃。他这个样子,叫时燃心中一凛,连忙问道:“小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年追弦抓着时燃衣襟颤声道:“时燃,对不起……”
    他这样一说,时燃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无奈地轻抚着年追弦的头发,柔声说:“傻话。你带给我的都是欢喜,何曾对不起我过?以后别再胡说了。”
    他又将那把漆黑的匕首拿出来,放在年追弦手心:“把它收好,以后万万不能离身了。”
    他待自己这样好,好到年追弦欢喜之余感受到了巨大的茫然——有的时候,他甚至记不得自己还是个替身,他有种自己就是“小年”的错觉。
    这时江问将第二碗药端来了,他看了一眼此刻这两人的状态,医者独有的心细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来自于——他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此刻在这里显得突兀又多余。
    江问放下药碗后,看了看年追弦和时燃,又欲盖弥彰地向四处望了望,他挠挠头又摸摸后脖子,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识趣地离开了。
    他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又回来了,时燃拿过药碗,小心地给年追弦喂药,年追弦乖乖地一勺一勺喝了,很快一碗就喝完了,时燃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略显担忧的笑容,他放下碗,倾身轻轻吮吻着年追弦柔软的唇瓣,就在时燃的舌尖要扫进来时,年追弦忽然一惊,往后躲了一躲。
    年追弦看见时燃轻怔,他忙捧着时燃的脸解释道:“我不是、我不是不想……我就是……嘴里还很疼。”他不敢让时燃吻他,若是被时燃察觉他舌根的伤,他又该如何解释?他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时燃看,那晚所受的屈辱,他哪里有脸提呢。
    时燃双手覆上他的手,将他的手完全包裹在里面,他温声道:“不必歉疚,是我心急了。”他伸手抚了抚年追弦的额发,手势中满是疼惜。
    年追弦满心的情意实在忍不住,凑上前软软地吻上时燃的脸颊,时燃下意识地环住年追弦的腰,那柔润的触感就像是一朵雾蒙花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心里。他听见年追弦低声说:“时燃,你太好了……你怎么待我这么好。”
    “小年,是你待我太好,”时燃抱紧了他,“我做的,不及你万一,我只嫌不够。”
    时燃守了年追弦整整一夜,早上看他脸色仍然略显苍白,但却比昨夜好了太多,烧也退了些,时燃的心却还是不敢完全放下。
    江问早上过来给年追弦诊脉,看了以后满意地点点头,他看了一眼时燃,已经不需要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他便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来这的?”
    时燃便将他混进柯寒一行人的事说了,末了他拱手道:“路上听柯寒说这里有一竹妖医术精湛,昨夜仓促闯入实在冒犯,抱歉。”
    江问不在意地挥挥手:“那有什么的,不必放在心上。在下江问,本来追弦也是由我和内子一起救治的,他的病我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照看的,无事。”
    时燃低声道:“多谢。”
    江问又想起一事:“也就是说,在这里我不能叫你的本名,得叫你顾香河呗。”
    “是,”时燃道,“劳烦江神医了。”
    江问道:“那你现在要如何探查吞魂咒的解法?你知道追弦中咒,怎么没有查明白了再混进来?”
    时燃道:“实在惭愧,我知道他在这里,真的一刻也等不了。”从他知道柯寒抓走的青衣少年是鲛妖,并且很可能是他的小年时,他恨不得马上到小年的身边看护他,不然如何能放心?解咒之事,只能现在另想办法。
    江问理解地点头:“哦哦哦,也是也是,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他昨夜还真凶险。不过,你这灵力实在是深厚,在下佩服。”江问看不出时燃是什么,却也体贴地没有多问,毕竟妖族让人看不出原身,定是刻意隐藏了,想必有什么不得说的苦衷。
    他却不知道,这灵力还是时燃随意修的,还不及他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若是在他鼎盛时期,翻覆手可定穹苍,只怕解这吞魂咒也不必如此发愁了。
    江问看这时辰,该去给云沉白他们诊治了,起身告辞道:“我该去那边看看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时燃颔首还礼,他送走了江问,回来看见年追弦已经醒了,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时燃笑着捏了捏年追弦的鼻尖,温声笑道:“你还算乖,知道快点好起来。”
    年追弦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可人没了心事,眼睛里就带了生机,顾盼间皆是灵气,他笑道:“时燃,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第三句诗二鬼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月白色的明珠,认真地说:“这是我成鲛妖以来流的第一颗珠泪,是……是我想你的时候流的,给你。”
    时燃接过来,虔诚地捧在手心,看了一会,他将它牢牢收在掌中,上前轻轻吻了吻年追弦的眼睛,轻声道:“以后再也不让你哭了。”
    “那你怎么管的了?”年追弦笑着偎在时燃身上,“你对我太好,我每天都高兴地想哭,你可怎么办?”
    时燃假装苦恼地低声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你一哭,我只能和你一起哭了。我们以后每天岂不从早哭到晚?”
    年追弦被他哄得靠在他身上笑个不停,时燃也顺手将他抱住,叹道:“可惜昨天你的那些泪,我都没有留下来。”
    年追弦道:“那些都不是欢喜的泪,你留着它干嘛?不要也罢。”
    时燃沉吟一会,道:“不能不要。等此间事了,我还是要把它们拿回来。”
    接下来的两日年追弦好过了许多,不知时燃是怎么和柯寒说的,他就在时燃的院子里住下,再也没人找过他的麻烦,甚至没人过来管他要明珠,年追弦的身体在江问的精心调理和时燃的温柔呵护下终于好了不少。
    这日下午,时燃被柯寒叫走了,年追弦休养了这许久,早就躺不住了,他便下来去院中走走。刚走动没一会,云沉白就过来了。
    “追弦,你身子好了么?”云沉白见年追弦已经可以在院里走来走去,关心道。
    年追弦应了一声:“已经好了很多了,云大哥,你怎么来了?”
    云沉白道:“时燃不在吗?”他之前已经从江问那里听说时燃假扮成顾平遥的堂哥之事,知道时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