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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雀跃,刘氏去世之后更以“玉哥哥”为精神支柱。然而两个月前,玉哥哥和润妹妹被赏花的李氏与林氏在后院小花园逮个正着,据说祝姨娘手绢上的牡丹花都没当时场景香艳。
本来一出花好月圆西厢记,但不和谐之处在于原身和谢二公子自幼定亲。当时乐老爷还只是举人,刘氏归省之时搭救了突然生产的谢家主母林氏,助其平安诞下一女。后来两人走动起来,为报救命之恩,林氏提出令次子日后求娶乐家嫡女。
于是乐润跪了半宿祠堂,谢二公子也回家领了顿家法。罚也罚了,事情还是得解决,这边李氏拽着乐老爷要死要活,那边林氏抱着儿子“心肝肉儿”地一通哭。好在定亲时候只说乐家嫡女了,两家一合计索性让乐游成全这对儿有情人。
这么一个大团圆结局里,只有原身是个炮灰。
乐游侧了侧身,装作没看见这位屎壳郎表面光。但谢二公子显然不能忍受当壁花,他向原来的未婚妻未来的大姨子施了一礼,“游妹妹。”
“游妹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硬是从三伏天感受到了冷汗。她不想跟这么个东西说话,匆匆还了一礼就走了。
“妹妹还记恨我么,终究是我对妹妹不住了。”情圣一样叹口气。
那么多玉簪花白闻了,比出来之前还恶心。乐游马不停蹄回了厢房,毕竟是考过八百米的人,身后两个丫鬟愣是没追上她。
这日子无论有多少插曲都要继续往前走,她日日窝在屋子里捂白皮做针线,倒也忙忙碌碌。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在暑热最重的农历七月里,乐游跟着两万雪花银到了宁府。
下轿,跨马鞍,捧着红绸一头三拜行礼,提线木偶一般听着喜娘号令行动。大红绣牡丹的嫁衣,盖头边角是不断头的“卍”字,乐游特意把衣服裁剪合身高腰一些,力求能让督公满意。她几个月多吃还是很有好处的,头发黑了不少也顺溜了,身体发育起来渐渐有了曲线,原先的衣裙都更短了一些。
虽然世人都说不屑与阉竖为伍,但乐游听着周围热热闹闹喧嚷人声,不禁感叹督公威风八面排场煊赫。
进新房挑盖头,没等她从满室灯火烛光中缓过神来,宁原道的一张脸就撞进视线里。
薄薄的唇,不知是不是蘸了口脂,喋血般红,柳叶眼微阖打量着她。督公不像想象中勾腰驼背,颇为匀称挺拔。只瘦的过分,唇虽勾着却有冷锐的气,像是枯竹像是剑刃骨子里透出薄。
乐游冲他摆出对着水盆练习许久的笑脸,尽力显得乖巧不失天真。
宁原道没什么表情,只跟着全福夫人安排坐床合卺,等人领了红包退下,他也不管炕上笑眯眯正襟危坐的乐游,径直拿出一件深红如意纹曳撒要换。乐游觉得这是对自己的第一道考验,她不敢只坐着干看,顶着三斤重的凤冠穿着繁复绚烂的霞帔下炕,恳恳巴巴地想服侍人家换衣裳。
宁原道动作迟疑了一下,“不必如此,咱家自己惯了。”他声音不同于其他内臣的尖细腔调,有些奇异的沙哑。乐游也不勉强,只站在一旁把换下的衣冠接过来放好。
门扉再次阖上,宁原道出去敬酒,留她一人在新房静坐。这便是嫁给宦官极大的好处了,他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相当省事清楚,乐游暗自思量。
但她在柿柿如意的锦褥上却不是很坐得住,今天一通折腾,又在轿子里闷了许久,身上出了不少汗。方才心里紧张不觉得,此时微微放松下来只觉又热又饿。这时两个小内侍抬一桌子席面进来,垂着眼说:“督公让奶奶垫垫胃口,奶奶有什么示下也吩咐小的们。”
乐游瞧他们也就十岁上下,细脚伶仃的,搁在现代正是猫嫌狗不待见的时候,如今低眉顺眼地杵在眼前等她吩咐。
她和颜悦色,努力让自己十五岁的小脸显得慈爱些,“多谢二位小公公,你们把我那两个丫头叫来,我吩咐她们就成。今儿前头热闹,你们吃果子去吧。”她把桌子上的一碟绿豆糕给两个小孩儿分了,又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小内侍立时跪下谢赏,唬得乐游一手搀住一个,拍拍两人肩膀送走了。
陪嫁丫鬟是翠花和翠微,本来她想让翠花在达川县嫁一个香油铺子的独子,翠花只说自梳追随小姐。红花早自己求门路换到二小姐处,翠微则是继母塞得,杏眼桃腮柳腰鸦鬓的妖调美人。可惜美人再美也没用,眼下只能跟着小内侍进来准备洗澡水。
乐游吃着清炒山药任由两个姑娘忙活,十岁的小内侍她舍不得使唤,双十年华的美人就用不着客气了。
等她换了一件红色缠枝莲襦裙,长发将干未干的清净时候,宁原道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脸上胭脂似的两圆红,两个内侍准备好水就从外头把门关上,乐游也跟着让自己的丫鬟退下。
宁原道一边解衣裳一边往净房走,可能是酒吃多了手不稳,堂堂东厂提督竟然收拾不了两粒纽扣。乐游上前一步,“督公,妾身给您解。”宁原道微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放手,让乐游亲自服侍着换下衣服。
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