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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看着本来还觉得挺机灵的,”真宗皇帝自知说错话惹了人不快,连忙安抚裴无洙道,“不过小五这么厌恶他,朕下道手谕,叫他立马收拾行囊滚回江南府去,有生之年都别再入洛阳了,绝对再也碍不着你的眼,怎么样?”
只贬一个左可还可真是并不如何,裴无洙的最终目标从来就不是他,换成他爹左思源还差不多。
但此情此景、此等形势下,裴无洙再继续发作下去的理由却也并不如何充分,她皇帝渣爹都把话好声好气说到这份上了,再拿乔就有矫情不识抬举的嫌疑了,裴无洙哼哼唧唧半天,终还是黑着一张脸复又坐下了。
真宗皇帝松了一口气,正想扭头回去与宓贵妃开几句裴无洙的玩笑,结果一扭头,却只对上美人怔怔垂泪的脸。
“这又是怎么了?”这一下可把真宗皇帝心疼坏了,当即起身坐了过去,搂住宓贵妃,也不顾裴无洙还在场,就要轻怜蜜意地哄起人来了,“怎么突然哭了,宓儿,有委屈别憋着啊,有话跟朕说啊……”
宓贵妃伸手推了推真宗皇帝,没推动,用了点狠劲才推开,扭头擦泪去掩饰脸上的失态时,还险些失手打碎了边上的茶盏,要不是真宗皇帝坐得近顺手接了一下,那一杯滚茶碎在地上,怕是非得烫着宓贵妃不可。
“这么大人了,都当娘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真宗皇帝是又怜惜又无奈。
“臣妾方才没听懂,”宓贵妃却早没心思关注真宗皇帝的这些家常闲话了,心烦意乱地打断了真宗皇帝,话是问得他,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紧盯着另一边的裴无洙,直把裴无洙盯得心虚地躲开了视线,“你们父子俩跟打哑谜似的,有一句没半句的,什么昨晚,什么春莺里?”
“这又跟左思源的儿子有什么关系?……洙儿到底是怎么了?”
话至最末,语调已经隐隐变得有些尖锐而凄厉了。
真宗皇帝瞅了裴无洙一眼,不敢正面触自家爱妃的霉头,踢皮球道:“你惹得事儿,叫你母妃好生担忧,你现在自己来说。”
“我有什么好说的,”裴无洙要是有胆量自己跟宓贵妃坦白昨晚的“灾难”,就不会把事情拖到她皇帝渣爹在场的时候再说了……她也冷哼一声,装作极为厌恶而反感道,“我明明都不想那事儿了,是父皇你自己又拱出来,你来跟母妃说,我也不想听,我先回我的华央殿了!”
说完拍拍屁股就像溜之大吉……
不溜不行啊,宓贵妃明瞅着比裴无洙预想中的还要生气,如今还有她皇帝渣爹这个现成的活耙子在前面还能挡一阵,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真宗皇帝一个内疚恍惚,裴无洙已经“气愤”地甩袖离席了,儿子顶撞他,再一回头,爱妃也还在泪眼汪汪地等着他解惑呢。
真宗皇帝无法,又顾忌着他家小五面皮薄,这些事不好当着下人的面说得太明白,还又等屏退了四下,将宓贵妃亲自抱到腿上、搂在怀里,才咬着她的耳朵如此这般地将今日上午秦岱来觐之事复述了一遍。
宓贵妃听着听着,手心里的肉都要把指甲生生地抠挖出一块来了。
真宗皇帝不经意间瞅着了,一时不妨被唬了一大跳,赶忙掰开她的手指,又是揉又是摸,摸着摸着又来了点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口中一时没注意,就随口敷衍了句:“两个大男人,就是凑到了一起去,也不见得就是小五吃亏……更何况又能吃亏到哪里去。”
“小五性子娇面皮薄,生气就生气了,你怎么也跟着气成这样……朕看你这不像是在养儿子,倒像是恨不得将他当成个姑娘家来管教了。”
宓贵妃缓缓地撩起眼皮,木木地望了真宗皇帝一眼,那一瞬间,她心头的恨意几乎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但终究也只是“几乎”。
“洙儿从小到大,臣妾没有舍得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宓贵妃强行按捺住胸腔里的滔天郁愤,轻柔着语调缓缓道,“哪怕是在普安寺时,臣妾都不舍得叫他多吃半点苦头……他又显见是受不得这个,方才气成那模样,在陛下看来,都是性子太娇气、太无理取闹么?”
“陛下若是这么想,”宓贵妃扭过身子,背对着真宗皇帝,闷闷道,“那您现在还是先去别的姐姐那里寻个清静吧……臣妾心里也是气得很,既陛下觉得我们母子都是在无理取闹、无事生非,那还是少来我们长乐宫的好。”
“小的小的跟朕顶着来,大的也是嫌弃朕的很,”真宗皇帝伸手捏了宓贵妃侧颊一把,捏着人的下巴将人扭过来,十分做作地唉声叹气道,“朕算是看明白了,朕今日就不该过来,朕才是这宫里最碍眼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