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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些屏障和高低杆。一整个白天,顾何都觉得自己简直是趴在地上过的。又是爬又是匍匐,又是埋头又是卧倒,所有流程走下来,她迷彩服手肘处的布料都被磨烂了。
    四点半,沈澈终于吹了哨放他们休息。张元苑整个人都仰倒在顾何身上,张牙舞爪地抱怨:“这沈教官,长得端正,看着温柔,实际下手可真狠啊。”
    顾何使出全身的力气附和,然后安慰:“好在今天晚上排的是文艺汇演,要再让我爬草地我非死了不可。”
    汗划过脸上又是一阵痒,顾何想现在应该终于能擦了,她拿手背蹭了一下脸,然后手背就变成一坨黑绿色。脸上的瘙痒并没有停止,张元苑这时从她身上起来,然后被顾何花了的的脸吓了一跳:“天啊,顾何你脸怎么肿成这样......”
    *
    校医院内。
    给顾何看诊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她给了顾何一瓶卸妆水让她脸上的油彩卸下来。顾何照做,洗了好几遍水才把脸洗净。
    “过敏了。”女医生做出诊断,“就是起了风团子,服点扑尔敏就行了。”
    “都是画迷彩,怎么别人都没过敏就你过敏了。”一旁的张元苑叉着腰,想着自己这张嘴还挺毒,还真把人家顾何克到校医院里来了。
    女医生冰凉的双手检查着顾何脸蛋:“她这是皮肤太好了,有时候皮肤太好也是种缺点,一点刺激都受不了。”
    “行了!你去吃饭吧。”女医生对张元苑道,“让她一个人在隔间吹会儿空调就行。”
    空荡的隔间里只剩了顾何一个,她先是拿出手机给沈澈发了几条消息狠狠骂了他一顿,然后小心检查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半边脸肿得老高,上面布满了小红点。刚吃了扑尔敏,但药还没见效,现下那些风团子还是痒得出奇。
    她刚想伸手挠,就见门开了。是沈澈,他一个箭步上来就从背后抱住她。
    “小阿何,我错了。”男人温热的橘子气息扑在顾何脸上,让她的病情又加重。
    顾何扭了几下,赌气似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坏人。”她低头故意把他一尘不染的军靴踩脏。
    沈澈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然后由着她闹。等她渐渐安分下来,才陪她坐在床上,给她用冰袋降温。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过敏?”顾何问,沈澈的手法很轻很温柔,让她的脸舒服了很多。
    “还能因为什么?油彩呗。”沈澈心疼地回答。
    顾何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所有人都画了油彩为什么偏偏你过敏了。”
    沈澈用冰块轻轻砸了一下她头:“别人过不过敏关我屁事,我的小阿何娇气是应该的。”
    这句话让她的心情几乎是立刻就好起来。她想依偎在沈澈怀里,才发现她的阿澈身上简直没一处可靠的,肩上是铁的军衔肩章,胸前是硬邦邦的陆军胸标,连扣子都咯得人生疼。
    “铜墙铁壁。”顾何咕哝着抱怨了一句。
    沈澈笑了一声,把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放在自己身上:“靠吧,今天晚上都陪你。”
    这话说得顾何惊讶:“可是晚上不是还有文艺汇演。”
    “我担心你,就请了假。”沈澈云淡风轻地说。
    顾何急了:“可你们不是有纪律......”
    “是有纪律,但我没违反纪律,军人陪军属,是国家鼓励并支持的。”沈澈回,文艺汇演不属于军队操练的部分,是F大主管负责,他是因为这个才能请到假的。
    “谁是你军属啊!”顾何捶那枕头。
    沈澈佯装吐血,然后微笑。
    “我说是就是!”
    晚上六点,军哨声准时响起,顾何和沈澈也从校医院离开,一点一点地朝操场挪去。
    路灯下,两人只是挨得很近。碍于沈澈的身份,顾何不敢牵他手。
    她专注地看地上的影子,她人不高,影子就比阿澈的影子更矮了。顾何轻轻晃动着双手,前后摆动着,终于,让自己影子的右手攀上了阿澈影子的左手①。
    “没什么不能牵的。”沈澈早就洞悉旁边女孩的心意,自然自在自得地牵过女孩左手。
    文艺汇演已经开始了,两人就坐在操场一处隐蔽的看台上,透过一条写着‘军训一下子,受益一辈子’的横幅看着足球场中央舞动的人群们。
    广播里响起流行音乐,飞扬的青春就在这音乐中流淌。顾何坐在看台上,兴高采烈地给沈澈科普,领舞的是舞团的新晋ace,学校迎新晚会上收到了超多花束、副主唱是外国语学院的院花,同时也是剧社年度大戏《玩偶之家》的女主角、主rapper是......
    顾何眉飞色舞地说着,沈澈就侧头认真地倾听着,顾何说些什么他不甚在意,只专注望她。
    一曲歌毕,主持人上去串场,问没两天军训就结束了,同学有什么感想。大部分的人先是冠冕堂皇地说军训让我们增强了素质、改善了体魄,感谢学校、感谢军训团的各位官兵;尔后也有人直抒胸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