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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了。
跑得太急,顾何噗通一声狠摔了一跤。她坐在地上,不自觉地望身后的女人。
只一眼,她就明白孟季凡为什么那么恨自己。
她们气喘吁吁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那张充满膻味儿的B超单。
顾何于是不再逃离,转身快步向女人走去。
“怀了孕就不要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了吧。”她尽量让自己这句关怀不带任何感情。
女人手上拿着女孩丢的三菱笔,脸上绽出一个笑容:“没事儿的,妈妈不累的。”
那笑容就跟朵酥油花似的,灿烂且脆弱,仿佛轻轻一戳就会化。
女人一副贵妇打扮,穿着小香套装、拎一只桃红色的鳄鱼皮包,头发高高笼起、嘴上涂着珊瑚色口红,粉底上得很厚。她个子不高,比例却很好,就是常年穿高跟鞋,导致腿型不太完美,小腿稍稍有些肌肉。
“还好我们囡囡像我,”女人酒红色美甲抚摸女孩脸庞,“更漂亮了。”
这话说得,都不知道是在夸顾何还是女人自己。
见有零星学生路过,女人说话间把顾何往暗处拉:“囡囡啊,妈妈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怎么都不回,还要妈妈主动来找你?”
顾何不回答,这女人是顾何的秘密,一如顾何也是这女人的心事。她们仅靠一支手机维持联系,并且很有默契地不过多透露现在的生活。她们有太多年未曾朝夕相处过,更多时候,偶然的会面就发生在这些阴暗的苟且角落里。
女孩过久的沉默让女人叹气,但就连这逸出的叹息也是很美的。撇开身上的俗艳气质不谈,女人心形脸蛋杏型眼,即使略微上了年纪,也是张让同龄女人嫉妒的脸。
“小张!”女人扭头朝保姆车叫,“把前两天给凡凡买的笔挑几只过来。”
司机很快拿着一个包装盒过来。
女人先把三菱笔还给顾何,“那些便宜的垃圾笔就不要用了,”然后又把盒子塞到她手上,“用这个!”
盒子包装精致,上面写着派克。
随后女人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大叠钞票,不管不顾地塞到顾何手里:“囡囡啊,这些钱给你买书。”
明明是关心,但顾何却觉得像是羞辱,那些钞票,张张姓孟,糟污且烫手。
准备工作做完,女人接着缓缓道明来意:“囡囡啊,你现在在哪个班啊?”
顾何哑巴似的站着,她不想说。
深谙自己女儿拧巴的个性,女人自顾自继续说:“囡囡啊?你能不能帮妈妈找个人?孟季凡,他好像还跟你是一个初中的,凡凡最近总是不回家,我和你伯伯都急死了……”
孟季凡是女人结婚以来的一大心病,她的身世不光彩,肚里这个又不稳,只能把大把时间都用在讨好跪舔孟家这个唯一的儿子上,只不过收效甚微,她甚至是有次不小心撞见放学回家的孟季凡,从他身上的校服才知道他上的是韶高。
滴滴两声,是身后的保姆车鸣了两声笛,于是顾何知道女人不能再呆下去。她不是什么张扬的性子,似乎永远无法做出那些宣泄情绪的事情,像现在,比起把这些钞票扬飞或是踩在脚下,她只是执拗地重新将它们塞回女人包里。深呼吸了好久,她才勉强回话:“你找别人吧,我不认识。”
回教室的路上,顾何抬头看见一轮将满的月,那不含一丝杂质的月光越明皎,就显得她那影子越阴暗。
顾何觉得自己贱。
生得贱,长得也贱。
皎洁的月亮,就这样见证了她最肮脏的隐衷。
时间指向八点半,顾何赶回教室拿书包,她没想到教室里还有人,脸上的情绪忘了藏。
“怎么不去上夜自习?”顾何先开的口。
沈澈唰唰写着题目,最后一个数字算出来才回答。
“等你啊。”
他朝她走过来,仔细探究了一下她表情,语气竟然变得有点温柔。
“不开心吗?”
“……没有啊。”
“女人说没有就是有。”沈澈伸手探向顾何卫衣帽子,掏出几只三菱笔和一个派克笔盒。
他打开笔盒,里面是一只闪着金光的钢笔,笔是好笔,也贵,就是太重,一点也不适合学生用。
“别人硬塞给你的?”少年看向女孩冒火的惊讶眼睛,一边拔开笔帽,笔是全新的,没有灌墨,他就在纸上空写了两个字。
【小猫】
“不喜欢?”他又问,纸上又多了两个凹痕。
【我的】
女孩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情绪,她重重点头,微微嘟唇:“嗯,不想要。”
“不想要咱们就不要了。”他说话是轻的,手上动作却是重的。只见他握笔把钢笔笔尖怼在金属直尺上,用力一撅,金贵的笔尖就被他掰弯弄断。
他扬手把那钢笔扔进垃圾桶:“要赔的话,让他来找小爷我。”
随手拿了个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