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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挟了狂风骤雨,就要上前来,将蔺莺时的云卷云舒吹得七零八落,就此破了这少年缥缈无定的剑势。
    少年眯了眯双眼,漂亮的黑色瞳孔里漾开几缕惊讶的波纹。
    他足尖轻点,向后随意地退了几步,轻松地化解了那看似来势汹涌的攻击。少年正要细看,对面的孙慕开却早已逼近他身前,那一柄剑就要迎面劈来。
    蔺莺时皱了皱眉,就着那劈头而来的剑光,趁势往旁边一闪。柔韧得不可思议的身体蜷曲,直直地避过了那长剑。
    他手指搭上那剑背。似乎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只见那一道红云般的身影在风中飘起,黑色长发与绯色衣袖翻飞,身形像是鸿羽般地立在了孙慕开的剑尖。
    整个过程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演武场内一片寂静无声,只有烛火的哔剥声偶尔悄声响起,剩下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剑上站着的少年。
    孙慕开的瞳孔因惊异而微微紧缩。他眉心紧皱,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握剑的手背青筋鼓起,想要用尽力气,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甩飞。
    孙家的家传剑法,最令人惊艳的便是在使出剑法时,那长剑周围鼓动不休的劲气。若是用剑到极处,甚至可以用外放的内劲对敌,却只需消耗剑者不多的内力。
    孙家也正是因为这一门秘传剑法,才能代代相传,甚至在这七星城之首的天枢城,有那般的地位。
    正因如此,孙慕开微微扯了扯嘴角:“蔺小兄弟,你确定不下去么?”
    蔺莺时却像只鸟儿一般,稳稳地站在他的剑尖上。闻言,少年把剑往身后一背,弯下腰,一双纯然的桃花眼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孙家少爷。
    孙慕开冷冷一哼。
    他运动内力向着手腕处聚集,想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甩下剑去,教他尝尝何为孙家剑法。
    然而不论孙慕开注入多少的内力,那外放的劲力虽然也是大涨,却仍然奈何不了少年。
    蔺莺时蹙眉,将这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在满场武者的惊异眼神中,他甩了甩长剑,原本平淡无奇的剑似乎骤然笼上了一层飘然欲仙的意味。
    少年一振手腕,那长剑嗡鸣着,点向了孙慕开手上的几处内力流过的穴位。
    孙慕开顿时只觉一股温暖从那剑上传来,抚平了他有些隐隐刺痛的经脉。
    少年无奈道:“你还是别用内力了。”
    孙慕开皱眉:“为何?”
    蔺莺时一跳落在地上:“你如果不想真的因为内力倒流爆体、或是走火入魔,就还是莫强行聚集了。”
    孙慕开冷笑三声。
    只见他手腕一翻,那长剑上翻腾的内劲仿佛更上一层楼,像是滔天的海浪向着眼前的少年奔涌而来,场上弥漫着一种玄妙的意境,教人忍不住被吸引几分。
    孙家家主微微皱眉:“慕开这是......”
    蔺莺时则瞳孔一缩:“喂!”
    ——轰!
    仿佛是远在天边、近在耳旁的爆鸣声,孙慕开只觉眼前血色闪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而在外人眼中,失去意识的孙慕开却并非倒下的。
    孙老爷捧着酒坛子的手颤抖着,失声道:“怎么、怎么会......”
    ——在外人眼中,孙慕开已非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反而是脸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那原本应当散发着浓厚内劲的长剑上,此刻仿佛是吸血一般抽着孙慕开身上的内力,剑上的内劲也散发着浓厚的不详气息。
    孙慕开早已失去意识,然而他的脸上却呈现着一副痛苦的神情。他原本散发着生机光泽的皮肤,也因为内力被强行抽干而逐渐干涸。
    若是再这般下去,他将会因为内力干涸力竭而亡。
    在场武者一片喧哗。
    那台上像是血人一般的青年,此刻正无意识地攻击着对面的少年。
    台下一片混乱,台上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孙慕开是下一任内定的孙家家主,此刻发生了这般的事情,怎地不让这些人惊慌?
    长老的房间内,几道人影匆匆忙忙地商量着。心头一片茫然的龙华奕一问三摇头。他身为大长老的身份,既然说是难以救治,便让其他没有见过这般惨状的长老们也是脸色难看。
    伪装成孙家小姐的裴兰秋则淡然地坐在台上。
    一次性饮下太多的泉水......
    他眼神淡淡。若是熬过去那便罢了,顶多也就是落得个经脉不可逆转损伤的下场,只要日后不再饮,便能平安过这一生。
    若是熬不过去......
    他僵硬的唇角微微一动,转而将视线投向对面正找机会阻止的少年。
    男人的指尖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莺时啊。
    台下。
    一群武者第一时间往后连退,骇然地盯着那台上还在不停打斗的两人。
    孙慕开的剑势狂暴。少年一心想要找到让这人停歇的想法,竟在一时之间难以辨认出那剑的来路,袖子上被划过几道。
    他皱了皱眉,足尖一点,竟是生生往后退了一大段距离,足跟离比武台的边缘仅有一掌之隔。
    龙华奕一边什么问题都摇头,一边也注意着台上的动向。
    他惊异地看了看一旁的裴兰秋,倒也心头一松。人家师兄都没冲出去,自己跟着瞎担心什么劲。
    只不过应付这群老头子,心里倒是骤然想起了许久之前,裴兰秋对他说过的话。
    【许久之前,我门最出名的其实不是轻功,是剑法。】
    【剑法?】龙华奕把手里的水壶扔给他,笑道,【接好了,拿去——你这身轻功不是我戏言,当今武林,若你要称第二,绝不会有人称第一!】
    青年摇摇头,拔剑道:【百年前江湖更是精彩纷呈,只不过我门祖师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才并未让本门传承消失罢了。】
    【我门弟子,居山巅、乘山风,身法若鸿。】裴兰秋一身墨蓝衣衫,三春剑在他的手中清鸣阵阵,【而弟子自入门后,要习两门剑法。】
    【一则,若游云清风。】
    他手中长剑一抖,三春剑锋轻扫。那飘忽不定的剑光若山风、似流云,重重叠叠的剑影诡谲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