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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来,“帝君,还有一事,恳请帝君成全。”
“说。”
“南建德夫妇的命簿,詹右想请司命星君改一笔,抹掉他们之前死而复生的那段记录,让他们尽快再入轮回,少受点苦。”
“准。”
天枢大惊,帝兄分明答应过我,让我做主,怎能出尔反尔呢?
“帝兄,这事不能这么办。此例一开,以后那些从凡间羽化飞升的仙友们,还不得天天来烦天枢啊?谁还没个把待自己恩重如山的亲友了?”
詹右抢白道:“嘘——天枢君,你悄悄改了,不要说出来,那谁知道你是改了,还是正常发配?”
天枢满心的憋屈,一时竟有些语塞。
“帝兄?”
“天枢,此事委屈你了。”北宸用手拍了拍天枢的肩膀,面有愧色。
天枢毫无灵魂地点了点头,怔怔地看着帝兄。
北宸掏出观尘镜,递给天枢道:“还你。”唇角上扬,透出一丝温暖,天枢心内一动,伸手接了,也不自觉就抿嘴一笑,作为回报。
北宸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剩下詹右和天枢二仙,彼此都有些尴尬。天枢面对詹右,有些愧疚。同样的,詹右面对天枢,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同僚几万年,对彼此的性子都十分了解,有时候,了解对方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
二仙不约而同地以手加额,寻思着怎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却不料,这完全同步的动作,引得二仙哈哈大笑起来。
詹右往上斜觑了天枢了一眼,扁了扁嘴巴,绷住笑意,道:“天枢,咱们一码归一码,南氏夫妇一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拉我下水,最后又溅得你自己一身泥,你虽帮我承担了原来的仙务,可我并不会感激你,此事,是你欠我的。我此刻还生着气呢,告辞。”
天枢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随后也回府去了。
北宸回到太虚殿,发现还没有掌灯,晓得麒云还没回来。神念一动,殿门前的两盏灯笼立时便亮了起来。推门而入,所经之处,殿内所有的烛火都在一息之间点亮了。
北宸穿过月门,拱桥,径直来到寝殿。
北宸看着虚弱的鸿鹄,眉头微皱。
这个开阳,也不知从哪里捡了这么一只白凤回来,丢在我这里,便不闻不问了。
北宸怜悯这只鸿鹄,便渡了五十年灵力给它。
鸿鹄身上的冰霜渐渐溶解。
北宸又掏出一粒紫心养元仙丹,将其化为一股流动的药气,让鸿鹄鸟服食了。
北宸替鸿鹄鸟掖了掖被子,决定把床让给它。于是起身,拾级而上,去了楼上的静室修炼,直到翌日晨曦。
天已经大亮,麒云也回到了太虚殿。她从识墟中掏出了一床叠得整整齐齐,异常精美,但又如流云素雅的天蚕锦被。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眼波一转,藏起了自己的担忧,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步履从容地朝北宸的寝殿走去。
麒云在寝殿门外柔声道:“帝君,天蚕丝锦被取回来了。”
北宸正在盯着蔫不拉几的鸿鹄鸟看,默然不语。闻言,北宸便走了出来,目色如水沉静深缓,温声道:“来,给本座罢。”
“帝君,麒云帮您拿进去罢。”麒云微躬身道。
“不必了。你下去罢。”
北宸看了麒云一眼,眼神清澈,神情平和冲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接过麒云手中的锦被,十斤重的被子在他手上轻飘飘的,仿佛双手捧着的不过是一片浮云。
他正要转身,顿了一瞬,又道了声:“有劳。”
麒云低垂着头,微躬身应道:“侍奉帝君,是麒云的福分,不敢说辛劳……”
“唔……”
“昨日嫘祖……还特意问了麒云,说帝君莫不是仙体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哪里用得着这么厚实的天蚕丝锦被呢?”
“噢?是吗?”
“嫘祖说,天蚕丝原是个稀罕物,按规制,就连玉帝也只用半斤重的天蚕丝被,就足够御寒保暖了。再不济,像仙龄大些的东王公,因为前一段时间受天劫仙体受损,病中休养,也是西王母亲自前来天蚕宫,说要把自己的那一份份例挪给东王公用,说了半日情,这才给他做了一床一斤重的天蚕丝锦被。”
北宸微微颔首。
“嫘祖还说,帝君身为三界修为最高的仙,虽说,按规制,您每隔一千年,都可以享有半斤天蚕丝的份例,这些年,您积攒的份例一次也没有用过,要挪到一起做一床十斤重的,原也无可厚非。只是,眼下将整个天蚕宫的天蚕生丝悉数凑齐了,恐怕也难有此数。是以,嫘祖还再三确认说,不是麒云听错了,就是帝君说错了。”
“噢?那后来,你又是如何劝服嫘祖的?”
“麒云再三拍着胸脯向嫘祖保证,帝君说的就是十斤。而且,帝君从来不会说错话。”
“……”
北宸深深看了麒云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