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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2

      日子, 相比于过去十余二十年的时间, 实在是太过清澈,又太过像一场梦境。
    若不早日将其牢牢地抓在手里, 那样的日子不知何时也许就飘散不见了。
    所以自回北齐的一年间, 他日日筹谋、日日布局,生刺的权柄握在手里, 竟也不似过去那样排斥恶心。
    那时,他曾被问过一句话——
    “你当真认为她会认不出你?”
    当真?
    ……没有答案。
    又或者说, 他在期待这个答案。
    因为只有对一个人至为在乎、至为熟悉, 才能在一切陌生的地方把那个人给辨认出来——即使那人与从前的样貌、声音毫无相似之处。
    而这件事情, 他的“母亲”做不到,“父亲”做不到,“兄弟姊妹”亦是做不到。
    尽管那时, “九公主郁郁不乐、闭门不出”的信条就被他攥在手里。
    尽管他也知道,放任她弄明白他的身份, 只会让她与危险更近一步。
    进退皆为一己私欲。
    而放她跳出这个深渊,则更是不可能。
    果然。
    “你们姓闻的都是一群疯子!”
    ——这话小时候听起来觉得没错,现下再听, 也还是尤其正确的。
    至于后来没有过深地伪装,他总是为此说服自己,“是不欲令她难过”。可他心底也很清楚,他在惧怕。
    惧怕“她真的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在乎他”这一后果。
    所幸这些都没有出现。
    他的阴暗的、污浊的所有,终于、终于被破开裂隙,照进来了一缕光。
    马车一路安静地驶过山脚小路,驶入京城街干,最后停在王府门前。
    卫明枝被马儿的短嘶声牵引回心神,暂时放下了脑海中糟乱跳跃的思绪。她深深地望了对面端坐的男人一眼,提着裙摆慢步走下马车。
    等到男人也跟着下车,她扯过他的衣袖便疾步往雪院的方向行去。
    “青荇,看好门,谁也不许放进来。”
    嘱咐罢,无视青荇疑惑惊讶的目光,卫明枝利落地阖上了房门。
    房内没开窗,光线比之外头要昏暗稍许。男人颀长的身影立在她跟前,安安分分地,一动也不动。
    “你……”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仍旧无法遏制的不真切感,“你是北齐的那个,太子?”
    见人颔首,她扣紧手指,勉强牵动嘴角笑了声,“我只是有些,有些,不太能反应过来。”她喃喃道,“这事情真的是,太出人意料了,你,你当初怎么会来卫国,还落到那个境地的?”
    “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变乱。闻烈勾结右厥族,还用了其他手段夺得大势。我就是在那时被他钉进了一根银针的。后来他为了掌控齐境,伪造诏书,宣告了我的死讯,并且暗地里寻找我的踪迹,要置我于死地。”
    “难怪北齐皇帝一登基就给右厥割了十座城池……”卫明枝慨叹一声,瞧着他,“所以,你往南逃了?”
    “嗯。”他道,“他的人一路追杀,就如同你知道的,我本不畏毒,可当时伤势过重,又遭银针反噬,虽然留下一条性命,却昏昏沉沉地被送进了南卫皇宫里。”
    “那,那个通缉令也是……”
    “是闻烈做的。不过用的是假借人手的法子。他和江崇暗中达成了交易,江崇助他在卫国找到并杀掉我;他则许诺江崇一个条件。”
    听着这话,卫明枝时隔许久又想起了上一世元化十五年、致她身死的那场政乱。
    彼时,主谋之一的镇北侯获得兵符的直接原因便是北齐派兵压境。本来北齐在齐卫两国经久和睦的情况下出兵就是有悖常理的,可若是,“出兵”只是一个幌子、一个条件,事情便变得明朗许多了。
    再加上之前查到的,江崇在外养着一个北齐毒师的事情也变得很好理解。
    这一环又一环,原来根源竟在于此。
    卫明枝好不容易吐出一口郁气,想到另一件事:“你既然用了广宁王的身份,那真的广宁王又去了何处?”
    “治眼睛。”
    “治,眼睛?”
    “他那年为得到闻烈的信任,废了一双眼睛。拖了两年时间,那双眼若再不治,神仙也难救。”
    “原来他真是我们这边的!”卫明枝话音方落,猛地想起什么,一拍额头很是懊恼的模样,“对了对了,你曾与我说过你有两个朋友,一个擅长武艺和下厨,另一个喜欢养猫,这样一看,不就是洪太仆和广宁王么……我早前怎么没想到!”
    “你,不害怕?”
    “怕?你莫非是指,‘谋反’这件事?”卫明枝想了想,坦诚道,“还是有一点的。但这种事情不都是你在做么?我又不用动手指头。况且从我的身份看,北齐若是交予现在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几时要对卫国发兵都是未知数,对比之下,那当然还是你比较稳当呀。”
    男人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