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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松了些。”涂姬噗嗤一笑,甚是不懂那些仙吏仙官为何待勾陈帝君这般惶恐,“大哥可知六哥为何不敢跟子音帝君提亲?六哥不过是怕子音帝君瞧不上他这个从兄长手中继承君位的君上。”
“子音帝君不是这般迂腐之人,男儿素来志在四方,大哥亦然,六弟也亦然。”涂姮叹了一口气,“姬儿,你不过是倾慕你自以为的幻象之中罢了,你在黅霄宫中不过一个月却不曾见过那位帝后娘娘,你竟不觉稀奇?”
“在黅霄宫中我不过是只小狐狸,除却见过帝君与残影仙官,便数那喂养我的白衣仙娥最多,哪来娘娘。大哥许是不知,黅霄宫中的仙吏皆是一身白衣飘飘,看多了便觉得困乏无趣。”那时的她多是在正殿的廊道处又或是在院子里打转溜达,司命星君万分叮嘱过她不许乱跑,不若被逮住了剖皮抽筋乃是少不了的。
“大哥有幸在青丘平定之战中遇过这位帝君,行军布阵颇有章法,‘仁慈’二字不在其念想之中。是以,得出这位闲时温文尔雅、战时骁勇善战的帝君并非你所以为的那般文弱。”是以能以极快的速度把九尾金狐仙一脉打得溃不成军、逼得江郎才尽的枭雄饮恨江湖。
这股魄力并非天生就有,乃是无数次从泥沼中挣扎醒悟而来的,人心从来都是难测,即便亲如父母也难保不被算计,就如凡间那座东宫,什么都有却独独不能有“感情”二字。
“当初姬儿因得罪了玄水真君被丢在了颢天,若非帝君好意收留一宿,姬儿怕早已成了山精妖魅的腹中之物了。兴许在帝君眼中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在姬儿处便是没齿难忘的大恩,是以一直想着报恩了却这么一桩事儿,奈何一直不得其法。”涂姬叹了一口气,“因着不得其法便一直存了念想,念想多了便变了味儿。”
一切就如涂山诗所言般——不过是她一叶障目罢了,若勾陈帝君有心让她报恩,她又何须终日烦忧,原是人家本就待她无意何来机遇。花开花落这心伤终是需得她独自缝合,涂姬枕在涂姮的肩膀处,抬眸细看青丘这蔚蓝的天空,从前不觉,如今方知这天空颇为遥远。
司命星君说,每位仙友皆是被她涂姬这般痴心所感动,就连几位真皇与天帝也曾劝说勾陈帝君合该迎娶痴心一片的她。可勾陈帝君说,谁人知晓他最讨厌便是这般屈打成招,仿若他是个铁石心肠的负心之人般。性情上他后宫中已有一位相似的帝后在,又何须再觅一个相似的?更何况他的帝后再能闹也不似她涂姬这般不懂“轻重”二字。
涂姮变出一管小笛子吹着他熟悉的歌谣给她细听,这首曲子是他在儿时阿爹时常吹给他阿娘听的,曲子诉说的是家妻如何思念远在边关戌守的夫君。那时他不过是两万岁,终日便是守在阿娘身边等待阿爹归来。涂姬沉沉地睡了过去,涂姮把笛子变走颇为温柔地把她抱回去她的院落。
看开,不过区区两字,但做起来却是那般艰难。涂婧有涂婧的难处,姬儿有姬儿的难处,还好勾陈帝君亲口拒绝了姬儿。涂姬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不知涂婧可是想通了,斗,他涂姮素来不惧怕,大不了涂氏一脉俱损。
涂姬醒来后不再哭闹着要回去涂婧的洞府,反倒是安然地在“雁廷苑”住下来,涂婧再次踏入之时涂姮并不稀奇,涂婧除却送来涂姬的用度,还特意来跟他负荆请罪。对于涂婧,涂姮本就无意痛下杀手,但也有所忌惮这个过于耳软的六弟。
却说涂山诗在一个月后收到涂姮的报平安,那颗悬起的心思这才放下。涂山卿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如今凡间流行的新娘样式颇为喜庆,是以邀请了沐蝴蝶与她一并私下凡间去细看。她被大哥拉着到凡间的一处茶馆里与沐蝴蝶一并吃茶听戏,戏台处唱得是一出哀怨的苦命鸳鸯曲,大哥与沐蝴蝶不时闲话,倒显得她更为寂寥。
台下正是唱得起劲,而她的脑海里只记得涂姮在信盏中的话,他的伤势本就不深,加之得到青龙星君的金疮药相助,如今已是恢复得七八成了。
正欲捞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却发现一碗清茶推至她面前,过手之时还特意让茶水凉了些以便她入口。原是对坐的沐蝴蝶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水,涂山诗的眼神变得很古怪,随后变得很尴尬,她闲闲坐在椅子上与沐蝴蝶两目相对无言。
蓦地,大哥借着尿遁有事离开,涂山诗欲要跟随却被大哥涂山卿数落一番,最后拗不过涂山诗的执意,只得留下一位侍从在旁侍奉。涂山诗欲要抿了一口茶水,不知这茶水是泡淡了疑惑是她心不在焉竟觉得这茶水的味儿有点寡淡。
将将喝了两杯茶水,身子的乏意似乎浓烈,她不甚好意思地掩嘴遮挡延绵不断的哈欠,“今日我身子不适,还望君上恕罪。就此别过——”
她话尚未来得及说完便倒在四方桌上,沐蝴蝶一张俊脸此刻寒了下来,他顾不得此地人群的目光,随即扛起睡过去的涂山诗离开了戏楼,好不容易在一处唤作“拜月楼”的客栈处要了一间厢房。涂山诗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乃是有别于闺房的纱帐,她颇为惶恐地坐起来,幸好浑身上下衣衫甚为妥当。
“你醒了?”沐蝴蝶坐在凳子上,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