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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就没睡着。”
“……”
仿佛有一道银光劈过,宋仰脑内电闪雷鸣,他张口结舌地瞪着李浔,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自己昨晚的下流行为,很是羞耻。
而且这种羞耻感并没有被李浔那个并不介怀的笑容削弱半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喉咙偏偏发不出声音。打在他脚背的好像不是水花,而是火苗,他的每寸皮肤,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要燃起来了。
李浔看着他慌乱又失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身体一寸寸前倾,去看他瞳孔里的倒影:“但你好像有一个地方漏掉了。”
宋仰在一片混乱中,拼尽全力将自己的神志拉回来,试图回应点什么,可李浔并没有等他回应,就擅自动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
唇瓣相触,气息交融,宋仰的双眼瞪得更大,心跳得更快,整个人又陷进云山雾罩的世界里,方寸大乱。
他听见海水涌上沙滩的声音,看见黑夜里的飞机在冲他眨眼,闻到李浔身上特有的淡香,也感觉腰后有一只手在收紧,他们的身体一寸寸,贴得更近,直到严丝合缝。
都是情场青铜选手,李浔的阅历让他在这种事情上显得格外镇定从容,甚至有那么一丝娴熟。
他的另一只手先是覆上宋仰的眼睛两秒,再转移到后脑勺,迫使他微仰起头,然后舔了舔那道唇缝。
宋仰抖了一下,思绪纷乱——也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看不见,可他的心脏在颤,胳膊在颤,呼吸在颤,睫毛在颤,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
他不会接吻,也从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过程,只是学着李浔的动作,轻轻咬了咬那片柔软的唇瓣,含进嘴里,感受它的温度,感受李浔起伏的呼吸和心跳,感受无穷无尽的温柔与缠绵。
正文 晚安,我的小朋友。
人的嘴唇为什么会这么柔软?
这是宋仰在接吻时一直思考的问题。
他无师自通的表现,让这个吻顺利地延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漫长到整片沙滩只属于他们两个人;漫长到他们的身体因为维持一个动作而僵硬、麻木;漫长到呼吸交错间,已经闻不见对方嘴里的蜜桃味。
李浔的指尖仍然在宋仰的后颈摩挲,宋仰也不舍得松开,但肺部的氧气容量告急,不得不揪紧他的衣服,喉间发出很短促的轻吟。
唇瓣恋恋不舍地分开,李浔睁眼就看见宋仰被咬得湿湿润润的嘴唇,又忍不住轻啄两下,眼睛笑得像天边的新月一样,弯弯的。
“你还知道要伸舌头啊……”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宋仰捏着他手指,很小声地抗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刚接过吻的眼睛里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说完就因为害羞,一头扎进李浔的肩窝里,笑得胸口起起伏伏,还说:“和你接吻的事情,我在睡前偷偷演练过很多遍。”
他的回答让李浔胸口发热,宋仰今晚的每一个反应,都太要人命了。
他捧住宋仰的面颊,额头抵着额头,像蹭小猫一样蹭宋仰的鼻尖:“你都是怎么演练的啊?”
跟当事人聊这些,宋仰实在害臊,只笑不答,下巴微抬,趁机在李浔的嘴唇上碰了碰,那里甜得像刷过一层蜜,每亲一下,都叫人回味无穷。
李浔不怀好意地追问:“那还演练过别的吗?”
“没了……”这句是实话,和李浔拥抱、亲吻,已经是宋仰的幻想里,最奢侈的事情,光这些就已经让他萌生出许多罪恶感。
李浔被他面红耳赤的反应萌坏了:“以后有真人陪你练了,会练很多很多遍。”
宋仰的神志逐渐清醒过来,眼神里透出一种中乐透的狂喜,可又因为一时无法消化,小心翼翼地发问,确认:“那,那我们这算是谈恋爱吗?”
这问题轻而易举地把李浔逗笑。
“那不然呢?”李浔揉他脑袋,把发根里残留的一些沙子拨下来。
“啊。”宋仰傻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摆弄,“好神奇啊。”
“不神奇,是注定。”李浔挑挑眉,“我想,就算我们不在箭馆碰见,不在学校练箭,也会在其他地方相遇,再通过另外一段经历而相互吸引。”
宋仰很意外,李浔居然会用如此笃定的语气来陈述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
李浔掐了掐他的脸:“傻笑什么呢你?”
“我感觉像在做梦。”
李浔先是低低地笑了一会儿,将他肩上、身上的沙子都拍干净,然后牵起他的手。
长久的户外训练让宋仰原本白净的手掌摸起来有些粗糙,老茧也越来越硬,和身上其他部位一比,相差甚远。
宋仰垂着眼,看见李浔用指腹抵着他老茧的位置来来回回地摸,有些难堪地握住拳头,但李浔又把他的手拽回去。
细密的吻,就这样落在他手掌最最粗糙的位置,而后李浔挺直脊背,用一种虔诚的,郑重其事的态度宣布:“从现在起,你得慢慢适应这个新身份了,我的男朋友。”
追逐了两年的感情终于有了回应,宋仰不太争气地吸了吸鼻子,又开始揉眼睛。
他就像是个在雪地里捡破烂的小孩儿,但凡一丁点热度就足以将他温暖,将那一方天地照亮,可当有一天有人敞开大门欢迎他进去时,他才发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好。
李浔吓一跳:“怎么了啊你,又笑又哭的。”
宋仰捂住脸,小声说:“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还哭啊?”
“这叫喜极而泣懂不懂啊?”
李浔无奈又宠溺地亲吻他额头。
宋仰是被李浔牵着走的,直到回到房间,他还处在一个晕眩的状态里,难以自拔。
时间已经很晚了,李浔先冲了个澡,然后催促他洗澡。
宋仰抱着衣服,迷迷瞪瞪进了浴室,刚一打开灯,便看见布满水雾的镜面上被画出了一颗胖乎乎的小爱心。
李浔看他进去又出来,问:“内裤忘拿了?你吱一声我给你送进去不就完了。”
宋仰说:“我拿手机。”
李浔:“洗澡你还拿什么手机,当心掉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