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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规律的起伏,似乎真的在等他。
宋仰无意识地把脚塞进拖鞋,顺拐着朝李浔走过去,脑袋跟撞了钟似的,晕晕乎乎。
李浔始终维持着背靠墙的姿势,没有动作,倒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还带着几分轻佻。
他们的鞋尖碰在一起,李浔的左脚往一侧让了让,而后又不动声色地向前探,夹击着宋仰的右腿。
气息暧昧地纠缠在一起,宋仰没敢直视李浔的双眼,垂着的视线扫过喉结,锁骨,最后落在衬衣圆圆的纽扣上。
他抬起右手捏着,轻轻解开,用更轻的声音问:“你是真的不会脱吗?”
他问完,抬眼和李浔对视了一下,又迅速垂下目光,解开第二颗。
他的眼神让李浔尝了一把过电的滋味。
心乱如麻。
三十岁了,他能不会脱衣服吗?
他明知故犯,而宋仰明知故问。
这么愚蠢的要求竟然还愿意配合,宋仰解的仿佛不是扣,而是他禁了多年的欲。
夜静得出奇,李浔垂眸,盯上宋仰轻颤的睫毛。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哪个男生拥有这么长而密的睫毛,自带一点弯弯的弧度,将那对桃花眼衬得更加有神。
他们都能听见对方发颤的呼吸声,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呼之欲出。
宋仰解开最后第二颗扣子,因为紧张,指尖不小心在他小腹上蹭过。李浔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转而盯他嘴唇。
宋仰的嘴唇不算薄,看起来十分柔软,灯光灼热,他的唇色鲜艳,湿润,透着几分色气,大概很适合含在嘴里厮磨。
李浔的大脑被不断分泌出的化学物质刺激着,短暂性休眠,不再对身份和性别有所顾虑,也不考虑被拒绝后的难堪,身体只是出于某种本能,一寸寸靠近对方,期待回应。
宋仰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李浔刚酝酿好的情绪被震得烟消云散,反射性靠回墙上。
“我老爸。”宋仰抬眼看了看他,仿佛是在打什么申请。
“噢。”李浔配合地一点头,“那快点接啊,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宋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跑进房间了,李浔闭上眼,后脑勺一下下磕着墙面,一阵烦躁。
到底为什么要说不好意思?
宋仰用后背把门带上,呼吸节奏还不是很稳,身体靠着门,一点点滑下去。
“啥事儿啊老爸。”
“尿尿的狗绳你看见过吗?我怎么找不着了。”
就这破事儿!
宋仰皱着的眉头透着懊恼,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找不着问老妈啊,我哪知道!”
“我问了,她也说没看见,你这两天不还牵着它出去过吗。”
宋仰撇撇嘴:“我一直就搁在院角的那个小柜子上。”
“那就奇怪了,我下午回来就没见到了,我还以为你妈给洗了,尿尿这会缠着我腿,估计是要拉。”老爸一边翻箱倒柜,一边神神叨叨地不挂电话,“不会是被人给捡走了吧……”
“先带它就近解决一下,实在找不到你微我一下,我网上再买一条。”
“我微你半天你也没回我。”
宋仰点开微信,果然,消息来自一小时前,那会儿他在车上和李浔闲扯,压根儿就没翻手机。
“没回肯定就是忙着呢,您还有事儿不?没事儿我挂了啊。”
“你急着要干啥呢?”
“不干啥……”宋仰心虚道,“我看书呢,下周就考试了。”
老宋这才挂了电话。
宋仰无奈望天,回味起刚才在墙角,李浔发烫的呼吸一点点靠近。
是幻觉吗?
“你堵着门干什么?”李浔在外边喊。
宋仰从地板上弹起来,拍拍屁股:“没……我就是靠着。”
李浔的衬衣已经脱了,一整片胸腹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宋仰的目光不自觉跟过去。
李浔单手解着腰带扣,抽出,扔到床上,他的后背宽厚,肌理顺着动作有小幅度的变化,强硬而性感。
宋仰吞咽了一下,问:“你要洗澡了吗?”
“嗯,”李浔翻到内裤,回过身说,“我衣服搁外头了。”
“好……我去帮你洗。”
浴室响起水流声,宋仰走回客厅。
衬衣就扔在沙发上。
他躺上去,抱着衣服闻了闻,随后整张脸埋进衣服里,跟毒瘾发作似的,使劲吸了两口,身体缓缓蜷缩成一只虾。
说起来,他来李浔这儿也有段时间了,除了洗澡,基本没有分开的时间,李浔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呢?
他嘿嘿笑着,想象着墙后的画面,李浔低着头,搓揉身体,水流顺着蓬勃的肌肉肆意流淌。
他的耳垂像被烫着,浮现一圈淡红。
手上正准备来点什么动作,脑内忽然敲响警钟——你这行为简直跟新闻里的流氓一样猥琐!
他瞬间清醒过来,把衣服丢进水里,倒了点洗涤剂浸泡,然后冲进厨房洗了把脸,又冲出来,对着淡薄的月色自我反省。
还有正事儿要办,可不能再这么堕落了。
五分钟后,他把小马扎搬到阳台,一屁股坐下,捏着衣服使劲搓洗。
面料上的颜色越来越淡。
还挺容易洗的呢。
宋仰将衣服扯平整,借着阳台那盏不那么明亮的灯仔细观察,反复几次,直到污渍完全消失,才心满意足地拧干,甩开。
他们隔壁住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大叔叼着香烟逗阳台上的鹦鹉,而妻子正骂骂咧咧地拖地。
宋仰收回目光,一边晾衣服一边自我感慨:“我可真会疼媳妇儿……”
黑夜无边,没有星辰,只有点点红光闪烁,是夜晚的航班。宋仰推上玻璃窗,回屋看书。
而这架从北京起飞的航班,掠过成片高楼,最终在南城机场降落。
一个高瘦的男人跟随人流涌出机场大厅,随手拦了辆出租。
司机问他到哪儿,男人答不上来,从手机里翻出一张截图:“这所少年宫你认识吗?”
照片上仅有半个大门和一个保安室,正是放学的时候,背着书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