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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人离开后,宋仰想到什么,小声问李浔:“你说其他人有可能被他们收买过吗?”
    李浔揉一把他的呆毛:“不至于,你别看廖庭远那副百无一用的样子,他过往的成绩并不差,是一级运动员水准,况且他们肯定算准了今天来比赛的都是业余选手,稳赢。”
    “一级运动员啊……”
    宋仰一低头,李浔就琢磨出他那点小心思,捧住他的小脸,微微抬起,维持着四目相对的角度。
    “放心,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正文 你还想要哪个?
    十二点整,俱乐部开放通道,短短十来分钟,现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这在运动员看来是件超乎常理的事情。因为哪怕是全国的射箭比赛,观众席也是稀稀拉拉。
    到场有一大半都是廖庭远的粉丝,他们身穿白色应援服,头戴应援帽,手中握着灯牌和定制的条幅,显然把这当成一次难得的偶像见面会。
    宋仰在露天的休息区坐着,小声感慨:“有粉丝真好,这排场,跟演唱会似的。”
    李浔的嘴角弯了弯,并不羡慕。他见过比这更壮阔的场景。
    在国际赛上,永远有那样一群人,身穿大红色“应援”短袖,脸上敲着国旗印章,高举红色旗帜与横幅,巨大的条幅上就印着简简单单五个字——中国队加油。
    那是不分年龄、不分民族、不分地域、不分职业的一群人,他们跨越时间与空间的河流,在赛场相遇,为鲜红色的荣耀紧张,呐喊,流泪。
    他揉了一把宋仰的脑袋,希望有朝一日,他眼前这株小麦苗也能迎来属于自己的那份光辉荣耀。
    在两位主持人一段段幽默的开场白后,表演赛正式开始。
    淘汰赛第一轮,距离30米,不过箭靶是俱乐部为这次活动特制的,沿靶纸的直径对半切割,只留下半个圆,也就是说,当运动员射中半圆之外的范围,就判定为脱靶。
    运动员每人每轮十支箭,总分加起来排名靠前十位,轮空晋级到第三轮比赛,靠后的十位则会被直接淘汰。
    顺序是按抽签来的。
    第一个上去的是南大的刘浩天,宋仰记得这人,因为年前那场友谊赛上,刘浩天因为食物中毒进过医院。
    这人实力一般,有些紧张,瞄靶时间很短,每支箭都偏右。
    宋仰端着从吴家年那借来的望远镜,心算成绩:“才三十米而已,他怎么能射八环出来呢。”
    李浔简单分析:“总共十支箭,掉一支就直接淘汰了。他把九环当靶心,这样不容易脱靶,是最稳妥的打发。你看着,等会儿肯定会有人脱靶,而且不止一个。”
    宋仰放下望远镜,转头看看李浔。他抱着胳膊,神色淡淡的,像个冷静的预言家。宋仰知道,那是自信赋予他的平静。
    第一轮淘汰赛进程到一半,三十位选手中,最高分91最低分71,其中有三位都脱靶了,这就导致后边的运动员越来越谨慎,分数都不漂亮。
    轮到宋仰上场前,李浔掐指算了算分,交代战术:“第一轮没必要争轮空名额,十环危险,你射十个九环就够了,别太紧张,当游戏玩就成。”
    宋仰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弓箭上台,和他一起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生。
    午后的阳光很烈,露天场没有遮阳棚,宋仰望着三十米开外的靶子,眯了眯眼,本就渺小的圆心被裁掉一半后,更看不清了。
    人在台下看和在场上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紧张感翻倍。观众的呼声热烈,充满躁动,他无法排空思绪当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尤其是用单眼去看那被切割掉的百分之五十,会有种扭曲的错觉,它好像并不是个完整的半圆。
    裁判员哨响,俩人同时放箭,宋仰的第一箭是个偏上的八环。
    李浔一时间忘了自己身份,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喊道:“很好,下把瞄准器再压一压,不要害怕。”
    周围选手齐刷刷看过来,李浔没当回事,掏手机为宋仰录像。
    在赛场上,教练员之于运动员,就如将帅之于军队,是紧紧捆绑在一根绳上的战友。当宋仰意识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自信心立马拔高几个度,找到状态后,他连续打出五个九环和一个十环。
    李浔带头鼓掌:“漂亮。”
    师父的鼓励和夸赞徒弟贼受用,宋仰越战越勇。
    又放出去一箭,命中十环,场下瞬间沸腾,掌声连天。
    今天这批观众大多都不怎么关注竞技赛,这样的距离能打出十环,在他们看来简直神乎其技,夸张地叫嚷,全然忘记头上还顶着白色的应援帽。
    宋仰最后拿到了场上的最高成绩,92环,直接晋级到第三轮。
    最后上场的是李浔和廖庭远,他们还没站到起射线位置,廖庭远的粉丝就已经开始欢呼,叫着“必胜”“第一”之类的助威词。
    宋仰也敲着手中的矿泉水瓶为李浔喊加油,可他那小嗓门哪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完全被响彻云霄的声浪盖住,只能趁着大军短暂停顿的瞬间撕扯嗓门:“浔哥!加油!”
    他这一声,清脆嘹亮,李浔辨识出小家伙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像十多年前那样,相视一笑。宋仰就坐在最前排向他挥手,头顶阳光,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他忽然生出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到现在他还能回味起宋仰的面颊戳起来的手感,软乎乎,滑溜溜,好像果冻。
    他很后悔,当年真应该亲一下小家伙的。
    廖庭远在边上打量着李浔,小麦色皮肤,短发蓬松且随意地支棱着,眼神平静而深邃。一身平价运动服,黑色短袖下是蓬勃流畅的肌肉臂,胸前的护具勒出肌肉轮廓,手中握着红黑配色的反曲弓。
    李浔个儿太高,廖庭远没有按照惯例走过去同他握手,而是向观众挥手互动,却在无意间发现前排某个戴着应援帽的女生在拍李浔。
    他脸色骤然一变,面向靶心,眼神狠厉起来。
    哨声响起,李浔抬起手臂,将弓弦拉到底,贴紧下颌,唇角被弓弦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观众出奇一致地屏息凝神,宋仰手中的水瓶被捏扁。
    信号片降落的瞬间,李浔指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