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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的,可李浔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反而把他弄得更郁闷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一屁股坐在墙角,把脸埋进了臂弯。阳光透过枝丫,在他背后留下了细小的光斑,看起来就像丢了什么心爱之物的小屁孩儿,哪还有一点冠军的兴奋样。
    李浔蹲到他跟前,揉了一把那还算软乎的“绵羊毛”,宋仰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我不是非要你夸我什么,只是有些不明白而已。”
    李浔难得拿出哄小外甥的态度,轻声细语地问:“你不明白什么?”
    宋仰无声叹息。
    他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例如李浔对他的关心和照顾都是出于什么理由,对他的包容度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而这份包容和有好感有关系吗?
    如果是喜欢,那对他的喜欢停留在什么层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可这千头万绪注定无法倾诉,就只能慢慢消化下去。
    他尽可能地控制情绪,捡了个最无关紧要的话题切入:“那天在公园里,你说让我在运动会上好好表现,我还以为你很期待我加入射箭队的,结果却鼓励我去章教练那边。”
    李浔哑然失笑,摊了摊手,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无奈:“你成绩好,我鼓励一下你还不乐意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期待你进射箭队了?我鼓励你练田径和期待你进射箭组这两桩事情看似相悖,但在根源上并不矛盾。你自己认可,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宋仰抬头,露出一对亮汪汪的瞳孔,他早已不知分寸为何物,擅自转换概念:“那你是不是挺喜欢听我喊你师父的?”
    李浔挠挠鼻梁。
    如果可以选,他宁可当场耍流氓也不想肉麻兮兮地承认这种事情。
    “我那套弓箭白送你了是不是?真是小白眼狼。”
    宋仰的注意力被这个新称呼短暂地吸引过去,他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明明不是什么褒义词,可心情就这么多云转晴,恢复萨摩耶同款眯眼笑。
    “那我也坦白告诉你吧,我就没打算加入田径队,我只喜欢射箭,也只喜欢你……”他瞅见李浔的眼神由淡定转为惊愕,又假模假式地补上一句,“反正再也不想认别人当师父了。”
    这大喘气。
    李浔的一口气惊得差点儿没倒上来。
    他捏了捏宋仰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不管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你的未来是否能越来越好,持续发光,这才是我真正关心和期待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番话谈不上浪漫却充满真诚,直直戳进心坎。
    宋仰鼓了鼓嘴巴,半张脸害羞地缩进臂弯,眼睛笑得弯弯的:“你对我真好。”
    “……”
    这就好了?
    李浔实在摸不透小朋友的脾气,明明前一秒还气鼓鼓地攥着拳头,这一秒又喜欢来喜欢去。
    不过实话实说,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还是很让人愉悦的。
    过去三十年,李浔还真没碰见过像宋仰这么直来直去的男生,至少没有把肉麻话挂在嘴边的。
    冷不丁被戳一下,那滋味就像喝气泡水,灌进去时酥酥麻麻,回味又是甘甜的。
    李浔不擅长这类表述方式,抓了抓他头发,扔下一句“笨蛋”,潇洒起身,留下宋仰沉浸在甜蜜的旋涡里,傻笑不停。
    射箭项目安排在第三天上午九点半。由于参赛人数不多,只安排了室内赛,分10米,20米,30米,50米四个档位的射程。每人每轮射十支箭,总环数最高的前六名再进行总决赛。
    这也是校运会的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就是颁奖仪式。
    李浔是这个比赛项目的负责人,忙忙碌碌一上午,点名时才看见宋仰。
    小家伙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穿的有点多,帽衫加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目光有些呆滞地飘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李浔喊了三声,宋仰都没什么反应,直到边上的同学推了推他胳膊,他才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李浔向几位大赛志愿者交代完秩序问题,走过去关心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仰还没开口,站在边上的周俊霖就替他说了:“应该是发烧了。”
    “发烧?”李浔下意识摸了摸宋仰的前额,确实挺烫,面颊也热得不正常,“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昨天下午不还游泳呢吗?冻着了?吃药了没有?”
    还不等宋仰接话,李浔又着急忙慌地架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这位同学,你赶紧带他去校医室看看什么情况。”
    周俊霖瞅瞅一脸焦灼的李浔,又瞅瞅毫无血色的宋仰,面露难色。
    他一早上发现宋仰发烧后的第一反应和李浔是一样的,可宋仰说什么也不要打点滴,坚持要等比完赛再说,就吃了片退烧药对付。
    “胡闹!”李浔的一嗓子把周围一波选手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你去镜子里照照自己现在什么脸色,胳膊能拉得动弦?”
    宋仰眼神坚定地一点头:“我拉得动。”
    “你确定?”李浔使劲捏了把他的胳膊,宋仰没能挣开,肌肉的酸痛令他眉头紧皱。
    “你赶紧忙你的去啊,别管我了!我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李浔一记眼神扫过四周,大家不约而同地扭头“忙碌”起来,叽叽喳喳聊各自的事情。
    李浔压低了一点声音:“我让你现在去校医室,你听不听话?”
    宋仰像个被大人抢走玩具的小朋友,委屈巴巴:“比完我立马就去啊,又耽误不了多久。”
    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叫走了李浔。
    宋仰转头看向周俊霖说:“我真没事,你去帮我倒点热水吧,我有点渴。”
    周俊霖拗不过他,依言照做。
    宋仰拐到卫生间,将水流开到最大,弯腰捧了把水扑在面颊上给自己降温。
    这一扑,浑身肌肉都牵连着打了个哆嗦。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满,但身体状况确实有些糟糕,一早上醒来只是觉得喉咙口烧得疼,这会儿连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