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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汁,明天开始发酸奶。”
李浔刚掏出手机,李初之就不打自招,把宋仰卖了个彻彻底底,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宋仰那边的原话分明是“喝点甜的心情会变好”,到了李浔这儿就变成了“他就是想让你开心开心”。
酸梅汁的回甘在口腔流淌,李浔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李初之嘻嘻一笑。
当晚十一点多,宋仰刚赶完作业准备睡觉,收到一条信息,来自“x”,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竖起来。
不过比起李浔会主动发消息这件事情,他更愿意相信李浔的微信被盗了。
抱着这种不太美妙的心态,他点了点图标。
——谢谢你的水。
宋仰咧了咧嘴。
——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宋仰第一次看到属于李浔的“正在输入”,那感觉特不真实,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甚至怀疑李浔的下一句会是“总共多少钱”。
——你还指望一个八岁小孩替你守住秘密?
——那你喝了吗?味道怎么样?
——还行。你以后别送了。
宋仰的双肩塌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回了个“噢”,他以为聊天会就此终止,没想到对方又在输入。
一定是要问多少钱。
那头忽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输入,似乎在酝酿什么。
反反复复,过程无比漫长。
宋仰头一次觉得微信的这个功能简直是深夜的凌迟。
——你这周末还过来发传单吗?
宋仰愣住。
——发啊。
——那你晚点走,等我下课。
——干啥啊?
——你说呢。/
正文 这人上课好不正经。
李浔并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三个字会给小朋友的心灵带去多大震撼,锁屏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而宋仰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
隔天在课堂上走神了。
他一会儿想着凑钱买弓箭,一会儿盘算报名费,一会儿又想着买好的弓箭要藏哪里,甚至还偷摸着拿出手机看看李浔有没有发新消息。
就连一向偏袒他的数学老师也看不下去,神情不太愉悦地点了他的名。
宋仰的文化课成绩还可以,最擅长的就是数学,能稳定在班级前三,平日里打个瞌睡传个纸条老师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过去了,这是他一整年来第一次被点名上黑板答题。
全班同学都跟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样,扭头看向他的位置。
宋仰揉了揉鼻尖,快速地跑上讲台,快速解题,飞奔回座位。
题肯定是做对了,但老师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仍然锁定在宋仰身上,并且一言不发。
这种情势很常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有预感。
全班鸦雀无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氛围在课堂上弥漫开来。
“上课开小差,考试也没见你拿满分啊。别以为在班上成绩看得过去就了不起了,你去看看人家一班的排名表,前十名的成绩跟你拉开了多少距离?考了个一百四就开始沾沾自喜了是吧,高考的时候一分之差甩开多少人?你心里要有数。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老是自以为是……”
老师嘚嘚嘚的时候,宋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千万别收手机,千万别。
“课桌里的东西拿出来。”老师敲了敲他桌子。
“……”
东西一到手,老师更愤怒了,像个慷慨激昂的战士,狠狠地敲了几下桌子:“同学们!你们高三了啊!高三了啊!竟然还有人把手机带到课堂上来!”
宋仰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好,手机被没收这种天塌了一样的事情在他这也就等同闹钟被没收了,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李浔会不会有人发他消息。会不会因为没回消息就改变主意之类的。
他的同桌就常常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复消息闹别扭。
不过小女生和成年男人肯定是不一样的。他努力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宋仰挑灯赶作业。
老师常说时间就是财富,他得把财富留给重要的人。
凌晨四点,还剩三张练习卷,但脑子已经不好使了,他短暂地睡了三小时,然后起床洗漱。
爸妈都没在家,餐桌上留了一点现金和一张条,说是去探望一个生病住院的亲戚,要晚点回来,让他把刚更新的英语网课听完,再多做一份家庭作业。
宋仰的父亲是经贸大学的副教授,兼任考试网的主讲老师,母亲在一家医药公司做财务总监,俩人在教育方面对他管得比较严格。
这英语课网阴就阴在很多题目都穿插在课程中间,必须一边听课一边答,所有成绩都将被保留下来。
老妈会定期审查,审查结果关乎到他的零花钱,所以不能瞎填,宋仰听得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十点多,终于迎来老师的结束语,他将卷子往包里一塞,成了脱缰的野狗。
他到箭馆的时候,李浔正在给一个新来的客户讲解弓箭的使用方法,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有点紧身的,黑色运动短袖,前凸后翘,皮肤也保养得很好,有种职场精英的味道。
那个女人看李浔的次数比看靶还多,一切溢于言表。
不过李浔看起来很镇定,极少抬头看人,一直绷着个脸,好像来上课的都是欠他钱的人。
宋仰就站在外边,向路过的人递上传单,有意无意地往里瞟一瞟。
那女人先发现他,随后是李浔。
某一刻,俩人的目光透过窗户交汇。
宋仰浑身一震。
他看见李浔笑了。
那不是擦肩而过时礼貌的微笑,也不是聊天时敷衍的微笑,而是相隔老远,发现对方会偷看自己以后,心照不宣地一个笑容。
温和的像风一样。
头顶的树叶哗哗响,好像上天在鼓掌。
宋仰一下午的心情都很好。
李浔的最后一堂课结束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宋仰下